在夜月莲用生命构筑的“真实世界”中,黑崎一护举起了与斩魄刀彻底融合的右臂,那已不再是手臂,而是化身为“斩月”本身。
“夜月莲……你这家伙!”蓝染又惊又怒。他瞬间判断出,这个诡异世界的根源,就在于远方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只要杀了他,一切就能恢复原状!
他身形一闪,便要以超越常理的速度优先解决夜月莲。
然而,他刚一动,脚下的红色荒原便发出了咆哮。
铮!铮!铮!
成百上千柄剑骸从地面猛然升起,如同疯长的钢铁丛林,瞬间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之壁垒。不仅如此,四面八方都有无数的宝具化作流光,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向他攒射而来。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夜月莲意志的延伸。在这里,他就是规则!
“区区杂碎!”蓝染怒吼着,挥手间便以纯粹的灵压震碎了前方的剑阵,但这一瞬间的阻碍,已经足够。
黑崎一护,已经完成了他最后的准备。
他的脑海中,回响起在断界中与天锁斩月的对话。
“一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守护的……是所有的人。”
“那么,挥出这一击后,你将失去所有的死神之力,你……”
“我没有后悔。”
一护的眼神,变得无比澄澈。他看向因被世界压制、幻术错乱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蓝染,平静地宣告:
“最后的月牙天冲,就是我自身化为月牙。”
“这就是——‘无月’!”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崎一护全身都被漆黑如墨的灵压彻底包裹。那不是普通的灵压,而是一种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声音、乃至概念本身的“无”。
他的身形在黑暗中消解,最终,化为了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大无比的黑色月牙!
天空与大地,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色彩。整个剑之世界,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一道纯粹的、代表着终结与虚无的黑色斩击。
它划破长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带着让万物凋零的死寂,精准地斩向了那个因为要同时维持“镜花水月”、对抗世界规则压制、而出现了一刹那僵直的蓝染。
“——!”
蓝染瞳孔猛缩,他想躲,但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原地。那是来自世界的排斥,与来自“无月”的绝对锁定。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纯粹的“无”,将自己吞没。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爆炸,在剑之世界的中心上演。巨大的黑色能量柱贯穿了锈蚀的齿轮天穹与插满剑骸的大地,仿佛要将这个虚构的世界彻底一分为二。
整个世界都在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随着“无月”的释放,夜月莲再也无法支撑。
咔嚓……咔嚓嚓……
天空中的巨大齿轮停止了转动,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大地上的无数剑骸,也开始从末端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用生命与灵魂强行展开的固有结界,在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后,如同敲碎的镜子一般,寸寸碎裂。
现实世界的景象,重新回到了众人眼前。
天际之上,那个维持着世界的身影,也终于到了极限。
夜月莲因灵力与生命力的双重透支,鬓角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白、枯槁。他眼前一黑,意识如同沉入深海,身体再也无法维持飞行,无力地从空中向下坠落。
在他意识模糊的最后,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道身影,正拼命地向他坠落的地点冲来。
有哭得梨花带雨,脸上写满绝望与心痛的雏森桃……
有神色复杂,既有震撼又有敬佩的碎蜂和有昭田钵玄……
有对他远远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苦涩笑容的京乐春水……
然而,第一个接住他的,是一道快到极致的白色身影。
瞬步带起的风甚至还未吹到,一个温软而坚实的怀抱,已经稳稳地将他揽住。
卯之花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战场中央,她仰着头,看着怀中这个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男人,眼神中没有了平日的温婉,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狂热、痴迷与无上占有欲的光。
她抱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夜月莲,无视了周围所有焦急赶来的人。
“莲队长!”
“莲!”
雏森桃、松本乱菊、京乐春水……一道道身影接踵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
可卯之花烈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怀中的“瑰宝”之上。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他因生命力透支而变得斑白的鬓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旷世奇珍。
她俯下身,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痴迷地低语:
“真是……太美了……”
“燃烧自己,照亮世界……然后如流星般坠落……这狼狈而又耀眼的姿态……”
“这样的你,只能属于我来‘修复’。”
那声音中的占有欲,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寒气,让紧随其后、刚刚赶到的雏森桃和松本乱菊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们惊恐地发现,此刻抱着夜月莲的,仿佛不是那个救死扶伤、受人敬仰的四番队队长。
而是一头终于得到了自己寻觅千年的宝藏,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的……恶龙。
就在这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远处,“无月”那贯穿天地的黑光终于缓缓散去。
烟尘之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被从中间劈开,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但那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再生!
“结束了吗?黑崎一护!”
蓝染狂笑着,声音沙哑而疯狂,“你的力量消失了,而我,还在这里!站在天之王座上的,终究是我!”
一护因为力量耗尽,已经解除了“无月”形态,橘色的长发变回了原样,他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无力再战。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然而,蓝染的狂笑声,却戛然而止。
他惊愕地低下头,看到一道道十字形的红色光纹,如同锁链一般,从他的胸口蔓延开来,迅速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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