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班,”她抬头看他,眼里有光,“我们去吃巷口的麻辣烫,加双倍麻酱。”
那天的麻辣烫,两人吃得满头大汗。何以琛没提网上的争议,只是给她夹了块鱼豆腐:“张大爷说,他愿意把自己的补偿款分一半给一楼,只要能装电梯。”何以玫没说报道的事,只是说:“我采访到个退休法官,他说早年处理这类纠纷,靠的是‘楼道长’挨家做工作,比判决书管用。”
心照不宣的默契里,那些外界的纷扰,轻得像麻辣烫的热气,散了就散了。
一个月后,系列报道《电梯里的民生课》播出。何以玫没聚焦“谁对谁错”,而是记录了两家人的转变:张大爷把珍藏的机床厂老照片送给一楼大姐的儿子,说“这房子当年是厂里分的,住了几十年,邻里比钱金贵”;一楼大姐偷偷去医院,问“有没有不挡光的电梯设计”。
报道播出的第二天,何以琛的调解会有了进展。在社区的协调下,双方同意调整电梯位置,高楼层自愿提高补偿,施工方承诺高考期间停工。签字那天,张大爷握着一楼大姐的手,说“等电梯装好了,我请你去我家吃饺子”。
何以琛把签好的调解协议发给何以玫时,她正在给实习生改稿。看到消息,她笑着回了张照片:是她拍的青云里小区,泛黄的树叶落在刚画好的电梯施工线旁,阳光正好。
“何主任,”实习生凑过来,“这系列报道火了,好多社区打电话来,说想借鉴青云里的经验呢!”
何以玫看着照片,忽然想起昨晚何以琛说的话。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发顶,说:“你看,我们做的事,好像殊途同归——你记录人间烟火,我守护烟火里的公平,最后都在往‘更好’里走。”
窗外的江风拂过,吹起窗帘的一角。何以琛的律所里,助理正在整理新的案子,是关于“社区养老服务站建设”的;何以玫的工作室里,实习生在剪新的选题片花,镜头里有老人在社区食堂吃饭,笑得满脸皱纹。
他们依旧很忙,忙着开庭,忙着采访,忙着在各自的战场上奔跑。但只要回到家,看到玄关处并排的拖鞋,厨房里温着的汤,就知道,无论走多远,总有个人在等你,懂你的专业,更懂你的软肋。
就像此刻,何以琛给何以玫发消息:【晚上回家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那边秒回:【好,我买了新鲜的莲藕,给你做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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