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儿醒来时,萧景渊已经不在身边了。她起身穿上衣服,走到外殿,就看到春桃正指挥着宫女们摆放早膳。春桃看到李燕儿,连忙上前行礼:“娘娘,您醒啦!陛下一早去了乾清宫,说是有紧急奏折要批,临走前还特意吩咐奴婢,让您和殿下多睡会儿,等您醒了再传早膳。”
李燕儿点点头,笑着说:“知道了,承宇呢?还没醒吗?”
“殿下早就醒了,”春桃笑着说,“现在正在院子里玩小木马呢,奴婢已经让人看着他了,您放心。”
李燕儿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果然看到承宇正骑着小木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小脸上满是笑容。小木马的轮子碾过青石板,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搭配着承宇清脆的笑声,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银铃,驱散了永安宫多日来的压抑。廊下的秋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被晨露打湿,沾着细碎的光,落在承宇跑过的身影旁,倒像是特意为他铺了层碎玉般的点缀。
“慢些跑,别摔着!”廊下守着的宫女翠儿轻声叮嘱,手里还拿着块干净的帕子,随时准备给承宇擦汗。承宇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刚长齐的小虎牙,却跑得更欢了,小木马的铃铛“叮铃”作响,在晨光里荡出甜甜的涟漪。
李燕儿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加深。她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一块桂花糕——糕体松软,裹着一层细密的糖霜,咬一口满是桂花的清甜,还带着淡淡的奶香。这是御膳房的王师傅特意做的,知道承宇爱吃,还特意把糕切成了小兔子的模样,耳朵上缀着颗小红豆,格外讨喜。
“娘娘,您也尝尝?”春桃递来一杯温热的莲子羹,“这莲子是昨儿刚从江南运过来的,炖了三个时辰,糯得很。”
李燕儿接过瓷碗,莲子的清香混着冰糖的甜意飘进鼻尖。她刚抿了一口,就见承宇骑着小木马冲到廊下,小脸蛋红扑扑的,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母后!母后!你看我骑得多快!”说着还故意勒了勒木马的“缰绳”,模仿着萧景渊骑马的模样,惹得李燕儿笑出了声。
“慢点,先擦擦汗。”李燕儿拿起帕子,轻轻给承宇擦去额角的汗,又递过一块桂花糕,“先吃块糕垫垫,等会儿父皇回来,我们一起用早膳。”
承宇接过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还盯着院子里的小木马,含糊不清地说:“母后,等会儿我还能骑木马吗?父皇说要教我射箭呢!”
“射箭要等你再长高点才行。”李燕儿刮了下他的小鼻子,“不过今日天气好,等早膳后,母后陪你在院子里放风筝好不好?”
“好!”承宇眼睛一亮,立刻把桂花糕咽下去,拉着李燕儿的手晃了晃,“那我们现在就去做风筝好不好?我想要只大老鹰的!”
正说着,殿外传来小禄子的声音:“皇后娘娘,陛下回来了!”
李燕儿刚起身,就见萧景渊大步走进来,身上已经换了套石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条墨色的玉带,比起朝服的威严,多了几分家常的温和。他刚走进殿,承宇就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腿喊:“父皇!父皇!母后说要陪我放风筝!”
萧景渊弯腰把他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口,笑着说:“好啊,等用完早膳,父皇陪你一起放,放只比屋顶还大的老鹰!”
承宇欢呼一声,搂着萧景渊的脖子不肯撒手。李燕儿看着父子俩亲昵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她走上前,接过萧景渊脱下的外袍,轻声问:“乾清宫的事忙完了?没耽误早膳吧?”
“都是些收尾的事,”萧景渊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口,“嗯,王师傅的手艺又进步了,比上次的更糯些。对了,太后娘家那边,昨日朕已经让人去查了,乌雅家确实私藏了不少军械,还和靖王有书信往来,不过现在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你放心。”
李燕儿点点头,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散了。她给萧景渊盛了碗莲子羹,轻声说:“乌雅家野心太大,早该整治了。只是靖王那边……他毕竟是陛下的皇叔,会不会有麻烦?”
“皇叔?”萧景渊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心里早就没有朕这个皇侄了。朕查过了,去年江南水灾,他故意扣下了三成的赈灾粮,全用来养自己的私兵。这次又和乌雅家勾结,想趁生辰宴的乱子起事,若不是我们早有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握住李燕儿的手,语气缓和了些:“不过你别担心,朕已经让镇国公带兵守在京郊了,靖王的私兵根本进不了城。今日午时,朕会下旨削去他的王爵,贬为庶民,流放琼州,永不得回京。”
李燕儿知道萧景渊这是在给她吃定心丸——镇国公是她的父亲,有父亲在京郊坐镇,不仅能稳住局势,也能护住她和承宇。她靠在萧景渊肩上,轻声说:“陛下考虑得周全,只是……也别太累了,昨日忙了一天,今日又早起处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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