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按照萧景渊的安排,翰林院的张学士准时来到坤宁宫,为承宇开启启蒙教育。张学士名为张敬之,年近五十,须发微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儒雅和睿智。他曾担任过三朝太子的老师,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在朝中颇有威望。
李燕儿对张学士十分敬重,特意带着承宇在宫门口迎接。承宇穿着一身小小的蓝色锦袍,头发梳成两个可爱的小发髻,上面还系着红色的绸带,看到张学士,他甜甜地喊了声“张爷爷好”,惹得张学士哈哈大笑,连连称赞他懂事可爱。
启蒙的地点设在坤宁宫的书房里,书房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窗台上还摆放着几盆绿植,显得十分雅致。李燕儿为张学士和承宇准备了茶水和点心,然后便悄悄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安静的学习空间。
张学士先是拿出一本《千字文》,轻声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他念得抑扬顿挫,然后停下来,耐心地给承宇解释每一句的意思。承宇坐在小椅子上,小手放在桌子上,听得十分认真,小眼睛紧紧盯着张学士,时不时地还会提出一些天真的问题。
“张爷爷,‘天地玄黄’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天是黑色的,地是黄色的?”承宇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张学士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承宇说得有道理。‘天地玄黄’说的就是天的颜色是深黑色,地的颜色是黄色。不过这只是表面的意思,更深层次的是说天地初开时的景象,非常广阔、壮观。”
承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日月盈昃’呢?是不是太阳和月亮有时候圆,有时候缺呀?”
“没错!”张学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承宇小小年纪,竟然能有这样的理解能力。他继续耐心地解释道:“‘日月盈昃’说的就是太阳有正有斜,月亮有圆有缺,这是自然界的规律。”
承宇听得津津有味,还主动跟着张学士念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念得十分流利,吐字也很清晰。
张学士心中暗暗赞叹,承宇的天赋远超他的预期。一般来说,一岁多的孩子能听懂大人说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承宇不仅能听懂,还能提出自己的疑问,甚至能快速记住诗句,这样的天赋,简直是百年难遇。
然而,就在启蒙进行得十分顺利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这天下午,张学士正在教承宇认识汉字,突然有太监来报,说太后请张学士去慈宁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张学士心中疑惑,太后向来不插手皇子的启蒙教育,今日为何突然找自己?但他也不敢怠慢,只能先跟承宇道别,然后跟着太监去了慈宁宫。
一进慈宁宫,张学士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旁边还站着几个面生的太监和宫女,看起来像是太后的心腹。
“臣张敬之参见太后娘娘。”张学士躬身行礼。
太后没有让他起身,反而冷冷地说道:“张学士,哀家听说你最近在给承宇启蒙,不知承宇学得如何了?”
张学士心中一凛,知道太后此次找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如实说道:“回太后娘娘,承宇殿下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学习进度远超预期,臣十分欣慰。”
“哦?天赋异禀?”太后冷笑一声,“张学士,你可知道承宇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哀家听说你每天教他念诗识字,是不是太过急于求成了?哀家担心这样会累坏了承宇的身子,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张学士连忙说道:“太后娘娘放心,臣只是按照承宇殿下的接受能力进行教学,并未强迫他学习。而且承宇殿下对学习十分感兴趣,每次学习都很开心,并没有表现出疲惫之意。”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太后语气愈发严厉,“哀家听说昨日承宇学习到很晚,夜里还哭闹了许久,是不是因为学习太累了?张学士,你身为翰林院学士,应该知道拔苗助长的道理,若是因为你的急于求成,导致承宇的身体出现问题,哀家绝不会轻饶你!”
张学士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他昨日确实教承宇学习到傍晚,但承宇一直兴致勃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惫,而且夜里也睡得很安稳,根本没有哭闹。显然,是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了谎,故意抹黑自己。
他定了定神,从容地说道:“太后娘娘,臣以人格担保,昨日承宇殿下学习结束后,精神状态良好,夜里也睡得十分安稳,绝没有哭闹之事。若是有人在太后面前造谣,还请太后明察。”
“明察?”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身边的人怎么会造谣?张学士,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教学方式吧。哀家看你年纪大了,或许精力不济,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承宇的启蒙老师了。不如你主动请辞,哀家再为承宇另寻一位合适的老师,这样对你、对承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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