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偏殿的窗棂外,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衬得殿内的议论声愈发清晰。
“哎,你们听说了吗?刚才皇后娘娘从慈宁宫回来,腰杆挺得笔直,跟太后说话时那眼神,啧啧……”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叫绿萼,是洒扫处的新人,性子活泼,消息也最灵通,此刻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语气里的兴奋,“我躲在廊柱后面远远瞧见了,太后那脸色,跟吃了黄连似的!”
“能有什么用?”说话的是年长些的宫女夏荷,她在坤宁宫伺候了五年,见惯了原主的懦弱,语气里满是不屑,“还不是个肚子不争气的?太后这次是被她唬住了,等过些日子回过味来,该选秀还得选秀。我跟你们说,这皇后的位子,她坐不长久……”
“就是就是,”圆脸宫女画屏赶紧附和,她是丽贵妃宫里调过来的眼线,平日里没少给原主使绊子,“咱们可得离她远点,省得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们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刚走到殿门口的春桃耳中。
春桃端着的铜盆“哐当”一声磕在门槛上,清水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偏殿里的三个宫女瞬间噤声,脸色煞白地站起身。
春桃深吸一口气,将铜盆重重放在地上,快步走进殿内,厉声喝道:“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是不是嫌自己的皮还不够松,想让浣衣局的板子给你们紧紧?”
绿萼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夏荷强作镇定,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辩解:“春桃姐姐,我们只是……只是在闲聊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闲聊?”春桃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闲聊就能编排主子了?皇后娘娘是天家儿媳,中宫之主,轮得到你们几个奴才置喙?”她上前一步,逼视着夏荷,“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在这坤宁宫当差,就得守坤宁宫的规矩!”
“我们……”青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春桃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都给我闭嘴!”春桃柳眉倒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在背后议论皇后娘娘一个字,不管是谁,我立刻送她去浣衣局领罚!听清楚了吗?”
“……是。”三个宫女吓得不敢抬头,声音细若蚊蚋。
春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快步回到主殿。她走到窗边,看到李燕儿正对着一张图纸凝神细思,那是她根据空间系统里荒地的模样画的草图。
“娘娘,”春桃压低声音,将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还气鼓鼓地补充,“这些人太过分了!奴婢这就去把她们拖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李燕儿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纸上是她勾勒的人参种植示意图。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不必了。”
“娘娘?”春桃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李燕儿站起身,走到殿中,目光落在春桃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认真地说:“春桃,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多年了,我知道你忠心。但在这后宫里,忠心是本分,光有忠心却没手段,是活不长久的。”
她缓步走到紫檀木架前,指尖拂过上面摆放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枯萎的梅枝——那是原主去年冬日插的,一直忘了更换。
“你看这些花,”李燕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开得再好看,没人打理,也只能枯在这里。这坤宁宫就像个大花园,我若是做不好那护花的人,早晚有一天,这里的花花草草,包括我们自己,都会被人连根拔起。”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头:“娘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李燕儿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是时候让这些人知道,这坤宁宫的规矩,该由谁来定了。”
接下来的三天,坤宁宫上下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
天还没亮,寅时刚过,李燕儿便带着春桃,亲自敲响了宫人们住处的门。
负责洒扫的八个宫女住在偏殿西侧的耳房里,八张硬板床挤在一间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味和汗味混合的气息。几个宫女还在睡梦中,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发髻散乱,睡眼惺忪。
“娘娘……您怎么来了?”最靠近门口的宫女叫云香,是个老实本分的,此刻看到李燕儿,吓得连礼都快忘了。
李燕儿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屋子中央,目光缓缓扫过。
房间很小,陈设简陋,除了床和一个旧衣柜,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但即便如此,地上也散落着几只绣鞋,椅子上搭着没叠好的襦裙,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的胭脂盒子,显得格外杂乱。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从今天起,”李燕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每天卯时三刻,所有人必须准时起床,整理好自己的内务,被褥要叠成豆腐块,衣物要分类收纳,地面要打扫干净,不得有一丝灰尘。若是有谁迟到一刻,或者偷懒耍滑,立刻给我去浣衣局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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