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融入夜色,如同滴水入海。左臂的伤口在寒冷的刺激下反而有些麻木,但每一次发力纵跃,那撕裂般的痛楚便会清晰地提醒他自身的状态。他强迫自己忽略这些,将全部精神集中于感知周遭环境与规划路线上。
他没有立刻前往西城根,而是在错综复杂、灯火阑珊的贫民区与废弃坊巷间穿梭迂回,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在接近猎物前清理自己的踪迹。他需要确认是否还有“尾巴”跟着,更需要让身体从方才砖窑中的僵冷状态活跃起来。
寒风凛冽,吹动他染血的衣袍,也吹散了他脑海中某些纷乱的杂念——潘金莲那绝望的拥抱,滚烫的泪水,以及最后那句破碎的“你不能死”。这些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又被他强行压下。此刻,他不能分心,任何一丝犹豫或软弱的念头,都可能万劫不复。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确认身后再无跟踪,身体也在运动中微微发热,伤口处的血似乎暂时凝住了。他这才调整方向,如同鬼魅般朝着西城根那片区域潜行而去。
西城根靠近城墙,多是贫苦人家和废弃的作坊、窑址,入夜后几乎不见灯火,一片死寂。武松根据潘金莲提供的“临近废弃砖窑”的模糊线索,在阴影中仔细搜寻。他避开了几处尚有零星人烟的破落院子,将目标锁定在几处看起来完全荒废、且规模不小的宅院上。
他像一头夜行的豹子,悄无声息地翻过一道道残破的院墙,探查着内部。前两处都是真正的废弃之所,除了栖身的野猫和堆积的垃圾,空无一物。
直到他靠近第三处宅院。这院子从外面看与其他废弃院落无异,墙垣倾颓,门扉朽坏。但武松刚靠近,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空气中除了固有的霉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涩气,若有若无。而且,院墙内侧地面上的积雪,似乎有被刻意清扫、又洒上浮土掩饰的痕迹。
他心中警惕顿生,没有贸然翻墙,而是选择了一棵靠近院墙、枝桠光秃的老槐树,如同狸猫般攀援而上,借居高临下之势,隐在树干后向内观察。
院内比外面看起来要规整许多,虽然房屋依旧破败,但主屋的门窗却明显被加固过,窗纸也是新的。院子里看不到人影,但武松的目光锐利如鹰,很快便发现了异常——在主屋的侧后方,一个看似堆放杂物的棚子下,地面的颜色与周围略有差异,边缘似乎有不易察觉的缝隙。
地窖入口?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际,主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又缩了回去,门被重新关紧。虽然只是一瞥,但武松看得分明,那人身形矫健,眼神锐利,绝非普通看守,更像是军中好手或江湖亡命。
守卫果然在此!而且戒备森严!
武松心中既振奋又惆怅。虽然这里十有八九就是存放“鬼茛”的据点,但显然难度也增加了。
尽管当初以为他们会全力追杀自己而放松对小院的守护,可是如今看来他们不仅没有放松,而且加强了防护!武松必须改变一下策略了。
他没有立刻行动。对方加强了戒备,且占据地利,自己状态不佳,强攻无异于自杀。他需要等待,等待一个守卫换岗或松懈的时机。
时间在寒冷的夜色中一点点流逝。武松如同石雕般伏在树上,呼吸压得极低,与风声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生光,死死锁定着下方的院落。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已是后半夜,正是一天中最寒冷、人也最容易困倦的时刻。主屋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了两个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朝着院角那个疑似茅房的地方走去。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少废话,盯紧点,张大人吩咐了,这几天绝不能出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武松那厮说不定早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人的交谈声随风隐约传来。武松心中冷笑,果然与张团练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两人离开主屋,走向院角的短暂空隙,武松动了!他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潜至主屋侧后方的那个棚子下。
靠近之后,那股腥涩气味更明显了些。他仔细观察地面,果然发现了一块与周围地面颜色、质感略有不同的厚重木板,边缘有着极细微的缝隙,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铁环扣手。
就是这里!
他侧耳贴在木板上细听,下面似乎并无动静。他不再犹豫,单手扣住铁环,运起内力,缓缓将木板向上提起。木板颇重,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武松心提到了嗓子眼,动作更加缓慢。终于,木板被移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腥涩与某种奇异甜香的气味扑面而来,下面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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