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心中一沉。这是明升暗降,调虎离山!他若一走,玳安必死无疑,账本也难保,家中兄长和嫂嫂更是危险!
“大人!此案正在关键时刻,卑职不能离开!”武松抗辩道。
知县把脸一沉:“武都头,这是命令!莫非你要抗命不成?”
武松看着知县躲闪的眼神,心知他必定也收了西门庆的好处,或者账本上也有他的名字。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若公然抗命,立刻就会被革职查办,更无法保护家人。
他强压怒火,咬牙道:“……卑职遵命。”
走出县衙,武松心情沉重。他立刻找来最信任的两个心腹衙役。
“我离城期间,你们务必守住大牢,任何人不得接近玳安,饮食尤其要小心查验。就说是我定的死规矩,谁敢违反,格杀勿论!”
“另外,”他压低声音,“这本账册,抄录三份。一份你们藏在绝对安全之处;一份想办法送至恩州府我师兄处;最后一份原件,我自有安排。”
他绝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安排妥当后,武松匆匆赶回家中。
他将即将出差的事告知武大郎和潘金莲,却隐瞒了背后的凶险,只说是寻常公务。
武大郎不疑有他,还嘱咐他路上小心。
潘金莲却从武松凝重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趁武大郎不在身旁,她低声问武松:“叔叔,是否出了什么事?西门庆他……”
武松深深看她一眼,这个嫂嫂的敏锐再次出乎他意料。他低声道:“我走后,家中务必小心。紧闭门户,陌生人叫门绝不开。若有急事,可去县衙寻我的心腹李衙役或赵衙役。”
他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册子,飞快地塞到潘金莲手中。
“此物至关重要,关乎我等身家性命。藏在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绝不可让第二人知晓,包括兄长。”他的眼神无比郑重。
潘金莲握住那尚带体温的油布包,只觉得重如千钧。她立刻明白,这就是那本要命的账本。
“叔叔放心。”她郑重承诺,眼神坚定,“人在物在。”
武松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多灾多难的家,转身大步离去。他不能停留,暗处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
潘金莲站在门口,望着武松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之物。
她知道,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而这一次,守护这个家的重任,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小心翼翼地将油布包贴身藏好,目光扫过寂静的街道,仿佛能感觉到阴影之中,无数贪婪而恶毒的眼睛正在窥视。
西门庆的困兽之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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