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感觉自己像是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混乱噪音的漩涡中翻滚、沉浮。
意识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时而闪烁起一些破碎、扭曲的画面和感知,时而又彻底湮灭在无声的虚无里。
她先是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实验室,但视角极其诡异,像是漂浮在半空。
她看到浓稠如墨的黑雾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缠绕上赵猛奋力挥动柴刀的手臂,那足以劈开砖石的力道在黑雾面前显得如此徒劳,黑雾如同粘稠的石油,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失去血色,泛起一种死寂的青灰。
赵猛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另一只手徒劳地想去腰间摸索什么,但黑雾已经缠上了他的脖颈,将他猛地掼向墙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然后那魁梧的身影便被更多的黑雾彻底吞没……
视角猛地一转,她又“看”到了李思明。
他瘫倒在墙角,那视若珍宝的骨灰盒摔落在不远处,盖子翻开,里面空无一物(或者说,那无形的、被称为“元宝”的执念已经逸散?)。
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嘴角渗出一缕暗红的血迹,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台屏幕漆黑、彻底报废的探测器。
黑雾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他的腿脚向上爬,带着一种戏谑般的缓慢,仿佛在品尝猎物的绝望……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
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额角淌着血,毫无生气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根实心铁棍滚落在一边。
黑雾漫过她的身体,一种刺骨的冰寒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让她在昏迷中也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不……老赵……思明……”她在意识的碎片中无声地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场景再次切换。
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室,而是……一片虚无的、只有灰白两色的空间。
无数模糊的、扭曲的人影在她周围晃动,发出那种熟悉的、令人疯狂的呓语和狞笑。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被撕扯,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纸片,在她眼前飞速闪过又破碎——小时候偷隔壁家老王挂在院子里的腊肉被打得满街跑;
第一次面试工作时对着面试官大吹法螺结果被当场拆穿;
在别墅里面对庞大黑雾母巢时那差点吓尿裤子的瞬间;
还有……王大叔指着苏妲时那惊恐而笃定的眼神;
苏妲那总是带着柔弱和无辜的、漂亮得过分的脸蛋……
苏妲!
这个名字如同一点火星,溅入了她混乱的意识之海。
紧接着,那片灰白的虚无中,一个身影缓缓清晰起来。
正是苏妲!
但此时的苏妲,与她平日里那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悬浮在虚无中,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不断扭曲变幻的黑色光晕,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注视着在意识碎片中挣扎的沈越。
“为什么……”沈越在梦中发出模糊的质问。
苏妲的嘴唇没有动,但一个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沈越的意识深处,如同敲打在灵魂上的冰锥:
**【停止。离开。遗忘。】
【真相是毒药,知晓即侵蚀。】
【你们……太弱小了,承载不起。】
【再前行,唯有……湮灭。】
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蕴含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权威和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物理定律。
“去你妈的承载不起!”即使在昏迷的噩梦中,沈越那逆天的反骨依旧铮铮作响,她用尽全部的意识力量咆哮回去
“老娘偏要知道!偏要前行!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等老娘醒了,拆了你的破信标,把你那层画皮扒下来当抹布!”
仿佛是回应她的挑衅,那由苏妲(或者依附于苏妲的某种存在)幻化出的虚影,空洞的双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类似数据流错的杂乱光芒,周身的黑色光晕剧烈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沈越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更加剧烈、更加尖锐的痛苦席卷而来,那些疯狂的呓语变成了直接针对她灵魂的撕咬和侵蚀!
“啊啊啊——!”她在无尽的黑暗梦魇中,发出了无声的惨嚎。
……
与此同时,清源山废弃观测站外。
周铭连滚带爬、几乎是摔下那段湿滑的乱石坡,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茂密的丛林里。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那个地狱般的洞口!逃离那吞噬了他三个临时同伴的恐怖黑雾!
恐惧压垮了他仅存的理智和那点可怜的团队责任感。
他甚至不敢去想沈越他们现在是生是死,只顾着拼命往外跑,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也浑然不觉,只想尽快远离这个鬼地方。
而在他身后,那座沉默的观测站地下,浓稠的黑雾在完成了“清扫”后,并未扩散出来,反而如同潮水般,缓缓退缩回了那个绘制着诡异图案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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