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熟悉的身影。
一种莫名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他的心脏。他拿出那个老旧的手机,屏幕有些碎裂,他颤抖着手指,找到阿秀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锤子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无人接听。
他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怎么会不接电话?阿秀从来不会不接他电话的!除非……手机没电了?或者……在忙没听见?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只是虚惊一场。她们可能就在楼下小店,马上就回来了。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耳朵捕捉着楼道里任何一丝可能的脚步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他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在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和理智都要被这无尽的等待耗尽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不是阿秀的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
王建国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当头浇下!他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带着某种官方程式化语气,但又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的女声:
“您好,请问是王建国先生吗?”
“是,我是!你是?”王建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请问,李秀英女士和王子涵小朋友,是您的家人吗?”
李秀英,是他的妻子阿秀。王子涵,是他的女儿妞妞。
听到这两个名字从陌生人口中以这种方式念出,王建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
“……是……她们……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这两秒钟对王建国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那个女声用一种尽可能平稳,却依旧无法完全掩饰其残酷本质的语调,缓缓说道:
“王先生,请您节哀。您的妻子和女儿,在今天下午……于环城路发生的……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中……不幸……遇难了。我们尽力了……请您……尽快来医院……办理相关手续,以及……见她们最后一面……”
“轰——!!!”
仿佛整个世界在王建国的脑海里爆炸了!
遇难……最后一面……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听觉神经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剧痛!
电话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电池和后盖都摔了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望着桌子上那个写着“回家快乐”的蛋糕,望着旁边给阿秀买的丝巾和给妞妞买的书包……
回家……快乐?
他的家……没了。
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拼了命地赚钱,满心欢喜地提着蛋糕回来……等来的,却是这样一通电话?
不!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阿秀和妞妞肯定只是出去玩了,手机没电了!她们马上就会回来,会用钥匙开门,会笑着扑进他怀里,妞妞会指着蛋糕欢呼,阿秀会温柔地帮他拍掉身上的雨水……
对!一定是搞错了!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弯腰捡起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胡乱地将电池和后盖装回去,开机,再次拨打阿秀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他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石雕,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伤和绝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浸湿了斑白的鬓角。他想嚎啕大哭,想嘶声呐喊,想质问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忍,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他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还在下,天色彻底黑透了。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他粗重而破碎的呼吸声,和那无声流淌的眼泪。
最后一面……
医院……最后一面……
这个词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不能倒下!他要去见她们!他必须去!
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家门,甚至连门都忘了关,也忘了拿伞,就这么一头扎进了外面冰冷的雨幕中。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跑到医院的了。只记得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滚烫的眼泪混在一起;只记得夜晚的街道空旷得吓人,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像疯了一样,抓住每一个遇到的穿白大褂的人,语无伦次地追问:“我老婆……我女儿……在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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