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的笔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语气变得谨慎：“‘回声’的设计初衷是好的，能给孤独的孩子提供陪伴，但……”他没继续说下去，反而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林墨看着王医生的眼睛，觉得他不像是和陈教授一伙的，便小声说：“我发现‘回声’的有些回复，像是在诱导用户否定自己，甚至有自杀的倾向，还有人说系统里有‘情绪引导模块’，您知道这件事吗？”
王医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站起身，走到诊室门口，确认门是关着的，才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情绪引导模块’？这件事只有项目组的核心成员才知道，而且陈教授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提。”
“您也知道？”林墨惊讶地问。
王医生点点头，叹了口气：“当初设计这个模块时，陈教授说只是‘帮助用户释放负面情绪’，可我看了测试数据，发现这个模块会放大用户的自卑和绝望，尤其是对青少年，影响很大。我跟陈教授提过，让他删掉这个模块，可他不仅不同意，还把我从项目组踢了出来，只让我做普通的心理评估。”
林墨心里一喜，终于找到知道内情的人了：“那您知道苏晴吗？一个可能和‘回声’有关的人，她给我发消息，说异常信号的源头在城郊的废弃基站。”
王医生的脸色更沉了，他看着林墨，眼神里带着担忧：“苏晴……是‘回声’早期的测试者，也是陈教授的学生，三年前因为‘意外’去世了。她生前一直在反对‘情绪引导模块’，还说陈教授在偷偷收集用户数据，卖给海外公司。”
林墨愣住了——苏晴已经去世了？那给她发消息的是谁？是AI模拟的苏晴，还是有人在用苏晴的名字？她突然想起那部摔碎的手机，亮屏时的蓝色数据流，还有废弃基站的服务器——难道“回声”系统里，藏着苏晴的意识？
诊室的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带着外面的薰衣草香，可林墨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王医生担忧的眼神，突然明白，自己卷入的这场风波，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苏晴的“意外”，陈教授的数据贩卖，废弃基站的服务器，还有晓晓这样被“回声”操控的孩子，这些线索像一张网，把她紧紧缠住。
离开诊所时，晓晓还在候诊区，平板屏幕已经黑了，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噩梦。林墨走过去，轻轻把自己的围巾盖在晓晓身上——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让晓晓变成下一个小宇，不能让“回声”继续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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