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宗主大殿。
此刻,青云殿内气氛凝重。宗主端坐于上首主位,他面容清癯,眼神温润中透着深邃,一袭朴素道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修为已至元婴中期巅峰,乃是青岚宗的定海神针。
在下首两侧,分别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除了苏清寒之外,还有主管刑罚、面色冷峻的刑堂长老;负责传功授法、面容和煦的传功长老玄;掌管宗门资源、略显富态的内务长老胖掌柜;以及另外两位常年闭关、今日也被惊动的隐修长老。
可以说,青岚宗最高权力的核心层,几乎齐聚于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站在大殿中央的三人身上:苏清寒、洛雪、林风,以及那位气质非凡的陌生少女——姬瑶。
林风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感觉浑身不得劲。周围坐着的可都是元婴期的老怪物,那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这个筑基五层的小虾米感觉压力山大,仿佛被丢进了狼群的小绵羊。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姬瑶,见她依旧是一脸平淡,甚至还有闲心打量大殿穹顶的星辰图,心里不由得再次感叹:“大佬就是大佬,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他努力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妈的,早知道这么吓人,刚才就应该假装肚子疼溜号……不过,来都来了,要是能趁机混点好处……呸呸呸,是争取点合理的宗门奖励,那也不错!” 想到这里,他又悄悄挺直了点腰板,努力做出一副“我是有功之臣”的表情。
宗主云鹤真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清寒身上,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寒师妹,你传讯中所言‘关乎宗门乃至天下存亡之要事’,究竟为何?现在可以细说了。”
苏清寒上前一步,神色肃穆,将古墓之行的经过,以及姬瑶关于邪族的判断,简明扼要却又重点突出地陈述了一遍。她隐去了姬瑶释放帝威的细节,只强调姬瑶来历神秘、见识广博,且对邪族之力有精准的辨认能力。同时,她也按照约定,将林风修为的暴涨归因于“古墓奇遇”和“姬瑶指点”。
随着苏清寒的叙述,大殿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当听到“邪族”二字时,几位长老的脸色都变了。
“邪族?哼!”刑堂长老铁心率先开口,他声音冰冷,带着质疑,“苏长老,此言是否太过危言耸听?邪族之说,缥缈无踪,乃上古传闻,岂可因一古墓异常和一陌生女子之言便轻易采信?莫非是某些人为了掩盖其他事情,故弄玄虚?”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林风和姬瑶一眼。林风修为提升太快,本身就惹人怀疑。
林风一听就不乐意了,心里暗骂:“老梆子,你丫什么意思?怀疑小爷我搞鬼?还连带怀疑陛下?” 但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脸上露出了委屈又不忿的表情。
苏清寒眉头微蹙,正要反驳,内务长老胖掌柜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地打圆场:“铁长老稍安勿躁。清寒师妹向来稳重,若非有确凿依据,绝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只是……这位姬瑶姑娘,不知出身何门何派?师承哪位高人?若能告知,也好让我等安心。”
这话看似和气,实则也是在探姬瑶的底。
面对两位长老的质疑,姬瑶依旧沉默,仿佛事不关己。她知道,有些话,由别人来说,效果更好。
果然,洛雪忍不住了。她可以忍受别人质疑自己,但无法容忍师尊和姬瑶(某种程度上也包括林风)的发现被轻易否定。她上前一步,朗声道:“宗主,各位长老!弟子洛雪愿以道心起誓,方才师尊所言,句句属实!那古墓中的邪异力量,阴冷污秽,绝非寻常魔道或阴煞之气,其侵蚀心智、扭曲本质的特性,与姬瑶姑娘所描述的邪族特征完全吻合!弟子亲身经历,绝无虚言!”
道心起誓!这对于剑心通明的洛雪而言,分量极重。几位长老闻言,神色都缓和了一些。传功长老玄灵道人捋着长须,沉吟道:“洛雪这孩子的品性,我等皆知。她既如此说,此事确需重视。”
云鹤真人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姬瑶,语气温和却带着洞察之力:“姬瑶姑娘,非是我等不信,实在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不知姑娘,可有更多佐证,或是对那邪力,有更详细的见解?”
姬瑶这才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诸位长老,最后与云鹤真人对视。她没有释放帝威,但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从容与高贵,却让在场所有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才是这大殿的主人。
“证据,便在古墓之中。虽已被本……被我稍作处理,但残留的邪秽印记,元婴修士若细心探查,应能感知其与寻常邪恶力量的本质区别。”姬瑶的声音清冷,在大殿中回荡,“至于见解……邪族之力,核心在于‘侵蚀’与‘扭曲’。侵蚀生灵心智,扭曲天地法则。其存在本身,便是对秩序的破坏。玄骨上人由道入魔,便是明证。尔等可仔细回想,近年来,修真界中,类似‘走火入魔’、‘心性大变’之事,是否较以往更为频发?某些地域的灵气异动、妖兽变异,是否愈发诡异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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