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截教气运暴涨、万仙齐破境界,他也只是略感艳羡,片刻触动后便归于平静,并未生出依附之意。
可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际,当他再度凝视金鳌岛方向,脑海中忽然掠过一道灵光——想起了太上老君的“一气化三清”。
“寻常圣人所化分身,顶多不过准圣高阶,而太上那一式,却是真正化出了三位天道圣人!”
冥河默然沉思,内心骤然掀起滔天巨浪。
他仿佛触摸到了某条隐秘的天机,只要抓住这丝明悟,便有望一举打破万古桎梏,登临混元圣境。
时光缓缓流逝,终于,他理清了思绪。
“元始与太上的元神!”
唯有参透二者元神中的奥秘,才有可能窥见混元真谛。
这是一种尚未验证的直觉,但冥河选择全然相信。
紧接着,他迅速做出判断:太上元神刚被通天镇压,投入六道轮回,必受其严密看管,难以下手。
于是几乎瞬间,他便锁定目标——元始天尊散落于轮回中的那一缕残魂!
他当然清楚,此举无异于深入龙潭虎穴——
即便他并不知晓通天已有借元始与太上元神重铸盘古元神的谋划,他也明白,那残魂乃是通天的战利品,未经许可擅自攫取,一旦败露,必将招来滔天怒火。
可仅仅刹那犹豫之后,他便斩断杂念。
“纵使通天法力通天又能如何?本座自有保命之术。”
“血海不竭,则我永生不死。”
“待我证得圣果,藏身血海深处,哪怕通天亲自追来,也休想伤我分毫!”
念头一定,冥河杀机顿起,当即准备行动。
其实以冥河的道行,原本难以触及六道轮回,可当年轮回初立之时,血海与黄泉本是一体同源,虽然后来分隔两处,但毕竟留下些许渊源牵连。
因此他稍一探查,便轻易寻到了元始在畜生道中的那一缕分神。
然而就在他将那丝元神握入掌心的刹那,虚空深处骤然裂开一道寒芒,锋锐至极的气息如针般刺来——
是剑意!
通天!
“竟来得如此之快?!”
两个念头电闪而过,冥河心头一沉,瞬间明白过来:定是通天察觉到自己动了他的布置,竟是自金鳌岛隔空一剑,直斩而来!
“哼!纵然是你通天亲至,又能如何?只要我不正面相抗,凭这汇聚洪荒万古浊秽的血海护持,你也奈何不得我!”
惊怒之后反生傲气,冥河既不退让,也不低头求饶,身形一晃,当即化作血光没入血海深处。
金鳌岛上,通天双目如渊,目光穿透层层空间,牢牢锁定血海所在,对冥河的一举一动了然于胸。
“想借血海无边遮蔽本座锋芒?”
“以为血海不干,你便不死?”
“今日,本座便让你看看——这血海,能否挡得住我一剑之威!”
话音未落,声似雷霆却只响在冥河识海之中,宛若命运宣判。
冥河心头猛颤,眼皮跳动不止,隐隐觉得事态超出预料,但他素来桀骜,岂肯就此低头?
“通天教主,您的手段,冥河向来钦服。
可血海广袤无垠,除非您能劈开整个洪荒,否则休想将其毁去。”
“况且您也清楚,血海不灭,我便不亡。
那元始残魂不过是你日后羞辱其人的把柄罢了,与其留着无用,不如送我做个顺水人情。
待我证得混元之境,必不忘今日恩情!”
冥河强压心中波澜,故作镇定地开口周旋,试图以利诱之。
“痴心妄想。”
通天之声轻渺如风,仿佛自九霄垂落,冷漠无情,却重重压在冥河神魂之上,几乎令其窒息。
“通天!我好言相劝,是敬你为圣人,而非惧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放手一试又如何!”
冥河明知夺走的是关乎通天布局的关键之物,仍悍然出手,此刻更仗着血海根基,公然叫板,看似狂悖,实则并非全无算计。
一则,他并不知晓通天真正的图谋,只当那元始分神不过是用来折辱对手的弃子,并非不可或缺;
二则,此物若落入己手,未必不能成为自己冲击混元大道的机缘。
贪念一起,哪里还顾得上后果?
“该杀。”
面对冥河的执迷不悟,通天再无半分留情。
刹那之间,一道璀璨剑光横贯天地,照彻整片血海,宛如白昼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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