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头如坠寒冰,然局势已非他们所能左右,再多言语也是无益。
于是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后,纷纷散去,各归其位。
而这一切纷争,在外界却未起半点波澜。
通天率领截教万千门人,转瞬之间已逼近昆仑山外围。
一路上山河寂静,毫无阻拦,反倒让截教众人感到蹊跷。
此行明明是兴师问罪,乾元山上那般动静,元始不可能毫无察觉。
既已知晓来意,竟不出兵拦截,也无伏兵埋伏,这是何意?
莫非……元始已被先前那一战震慑,如今只敢龟缩玉虚宫内,不敢露面?
“必有诡计。”
截教中人无人相信元始会怯战。
两位圣人交锋,连正式较量都还未开始,元始便避而不战,退守道场,未免太过示弱。
这绝非他的作风。
众人正欲向通天禀报疑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连他们都想到的事,师尊怎会看不透?既然通天教主默然前行,毫无迟疑,显然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于是一行人沉默前行,在通天引领下,缓缓踏入昆仑界域。
远处,玉虚宫轮廓渐显,金光缭绕,大阵森然开启,昭示着主人并非全无防备。
“元始!”
甫一望见宫门,通天再不掩饰,一声怒喝响彻天地,直贯云霄:“给本座滚出来!”
四周万仙闻言俱是一震,倒吸冷气。
至此,所有人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这一声吼,不只是叫阵,更是宣战。
通天既以如此姿态登门,便已断绝任何谈判余地。
而元始素来倨傲,如今被人堵到家门口喝骂,更不可能低头妥协。
即便开口,怕也只是诱敌之计,通天又岂会轻易中招?
大战将启,风云凝滞,天地为之屏息。
倒抽一口冷气后,四周众生皆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玉虚宫的方向。
依旧毫无反应!
这让众人无不震惊——通天已当众点名,截教万仙随其降临昆仑,浩荡威势震动寰宇,气势如沸海翻腾,这般惊世场面,元始岂会毫无察觉?
可他竟始终沉默,仿佛置身事外,这究竟是何用意?
“哼?”
一声冷喝划破长空,却未引出半点回应。
通天眉头微皱,心头升起一丝异样:莫非元始竟要龟缩不出?
旋即他又觉得不对劲。
以元始的性子,若非吃了大亏,绝不会任人欺上门来而不还手。
如今自己率截教亿万弟子兵临昆仑,气机震荡诸天万界,哪怕是个聋盲之人也该有所觉察,更何况是执掌阐教、神通盖世的元始?
此前他尚且亲自出手过,足见对局势了然于心。
“元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疑惑之下,通天沉心推演,暗自揣度。
而此刻,立于阐教一脉的诸多门徒,望着那寂静无声的玉虚主殿,心中亦是惊疑不定。
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师尊吗?通天都已逼至门前,咄咄相逼,怎会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实则此时的玉虚宫深处,元始早已被通天的猖狂激得怒火中烧。
若能出手,他恨不得立刻现身,一掌将通天镇压,叫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但眼下,却不得不按捺。
并非他怯战,而是正处关键时刻——他正在引动昆仑地脉中的古老法意,将其熔炼入己身元神,借此突破天道桎梏,激发出远超平常的极致战力。
在元始看来,通天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贸然迎战,恐反落其下风。
与其仓促应战,不如暂隐锋芒,待自身准备妥当,再以雷霆之势一举覆灭对方。
正因抱着这般念头,他才强压心头怒焰,对通天的挑衅充耳不闻。
“通天,你今日猖狂一时,待我融尽昆仑之意,必让你跪伏于前,悔不当初!”
元始默念于心,默默积聚力量。
“通天……”
高空之上,通天负手而立,虽未展露丝毫威压,然其身形卓然,气度凌驾九霄,举世无双。
那超凡脱俗之姿,令无数生灵仰望倾心,神魂震荡。
但他此刻无暇顾及这些目光,全部心神皆凝聚于玉虚宫内。
“元始闭门不出,必有图谋。
只是……他的算计究竟藏在何处?是暗中联络其他圣人联手围攻,还是另布杀局?”
他对元始知之甚深,深知对方不可能像自己一般,窥得天道缝隙中那一缕变数。
若元始真预见未来,又怎会落到如今被动局面?
依过往经验推断,元始定是在暗中筹谋某种足以将自己一击制敌的手段。
只是,那手段究竟为何,尚不得而知。
“莫非……他在等援手?”
念头一起,通天神识骤然横扫八荒,瞬间跨越时空,悄然探向其余圣人的道场。
八景宫中,太上自然察觉到了这场纷争的波澜。
忽然感应到外界有一股雄浑神念掠至自家道场上空,顿时明白——是通天在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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