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通天不过是个失去天道加持、残缺不全的混元大罗金仙罢了。
自认实力胜出,纵使付出些许代价也能压制对方,元始岂会不趁势张扬?
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跋扈,毫不掩饰敌意。
可这一切,外界并不知晓。
于是众生产生误判,纷纷猜测其他圣者已然降临,顿时人心浮动,乱作一团。
不知多少修行者已动了逃离洪荒、遁入混沌避难的念头,唯恐卷入即将到来的“灭世之劫”。
就在万灵惊惧不安之际,通天凝视着元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元始,何时竟变得如此狂妄?
但稍一沉吟,见其神色笃定、毫无忌惮,通天随即了然——对方显然已得知自己曾废去圣位之事。
刹那间,面对众生的恐慌,通天反倒觉得荒谬可笑。
“执掌高位太久,元始早已忘了身为洪荒生灵应有的敬畏之心!”
“我虽未曾直接出手,但先前两次显露手段,已隐隐泄露些许底蕴。
若他还看不出凶险所在,那真是天意要他走向覆亡!”
通天心中冷笑,正欲回应。
与此同时,截教万仙望着元始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起初也曾以为是其他圣人驾临,助阵阐教。
可细细感应四方,并未察觉任何圣威降临的痕迹。
再一细想,他们猛然记起一件被忽略的关键——
正是元始此刻依仗的底气:通天曾亲手放弃圣位!
当初重逢教主,众人激动难抑,竟将此事抛诸脑后。
如今见元始如此猖狂,终于醒悟过来——原来他是认定通天已非完整圣人,才敢如此放肆!
此刻通天亲临,为众人出面撑持,这本是令人振奋不已之事,可大家心头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隐忧:
如今的师尊,实力究竟如何?
截教万千弟子对通天向来敬若神明,心中笃定。
他们深知,若非胸有成竹,师尊断不会贸然自散圣位。
此举背后,必有一番深远筹谋,甚至可能另辟蹊径,踏上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
但凡修行之路,皆需漫长积淀,哪有一朝一夕便可功成之理?更何况是逆天改命、重开道途?必经无数劫难与苦修,方有一线可能登顶。
“这些年来,师尊闭关不出,潜心修持,恐怕正是为此事铺路……”
“若非我等此次惹下大祸,师尊又岂会轻易现身,直面元始?倘若他尚未恢复,便因此卷入争端,反遭元始欺凌羞辱,那我们岂非成了罪人!”
“糟了!竟忘了这一层!”
众仙越想越惊,冷汗涔涔。
在他们心中,自身荣辱不足挂齿,可通天待他们恩重如山,滴水难报已是惭愧,如今反而将师尊拖入险境,实乃不忠不义,万死莫赎。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师尊涉险!”
情急之下,众人思绪纷乱。
明明通天就在眼前,却无人想到先探其虚实、问其打算,反而各自凭臆测推演最坏局面,心神俱乱。
平日里这般反应,未免荒唐可笑。
可眼下局势不同——元始虎视眈眈,杀机未散。
纵使通天真有隐忧,此时也绝不能坦白示弱。
一旦承认退让,岂不是正中元始下怀?让他再无顾忌,彻底撕破脸皮?
“师尊!万万不可因我等而伤及与元始师伯的情分!”无当圣母最先回神,挺身而出。
她言语之间,反复强调师兄弟昔日情谊,仿佛通天今日之举只是情势所迫、护徒心切,并非真心决裂。
此言看似替通天辩解,实则意在留一线余地,阻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她心里清楚得很:通天为人磊落刚直,从不虚与委蛇。
既然今日敢正面硬撼元始,便是早已斩断过往情面。
这份决绝,她内心其实颇为欣慰。
可欣慰归欣慰,此刻她只愿保全师尊安危。
宁可用柔语周旋,暂缓锋芒,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通天陷入被动。
“师尊光明坦荡,不屑权谋诡计。
哪怕明知对抗元始后患无穷,也不会低头妥协。”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背下这口黑锅吧。
哪怕无济于事,也好过束手旁观!”
念头闪过,她立即开口:“师尊,一切皆因弟子而起!先前元始师伯驾临之际,是我不敬失礼,言语冲撞,才致使事态失控。”
“您对我们仁至义尽,弟子感激涕零。
但绝不能因私情毁了您与师伯之间的和睦!”
话音未落,云霄亦上前一步,紧接其声:“此事责任全在我等!是我等未能约束门人,激化矛盾,请师伯责罚!”
二人争相揽过,姿态恳切,俨然要将所有过错一人独担。
原本一场雷霆对峙,眼看就要演变成兄弟阋墙、师门崩裂的大劫,却不料峰回路转,截教这边竟主动退让,甘愿认错。
外人观之,无不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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