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成为圣人座驾,并非全然是贬抑——若出于本心追随,甘愿侍奉左右,倒也算一种荣耀归宿。
可若是被迫屈从,身不由己地戴上枷锁,哪怕披着圣仆之名,于天地之间昂首而行,心中亦唯有耻辱二字!
无论是圣是道祖,一旦失却自由意志,便如飞鸟折翼,再无翱翔之志!
正因不愿重蹈覆辙,通天才忍痛解体截教,令众弟子各自避劫。
而如今,他的境界早已脱胎换骨,远非昔日可比。
除却高居天外、行迹难测的鸿钧依旧难以揣度之外,其余诸圣——不论接引、准提,还是女娲、元始乃至太上——在他眼中,已不足为惧。
任何人,皆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既如此,又何必再拘泥于当年解散之举?截教重聚,未必再是奢望。
“量劫虽烈,然金灵既为截教之人,魂归亦属师门,生死无憾!恳请师尊垂怜,重启教门,容我等重归旗下!”
继无当圣母之后,金灵圣母亦抬首陈情,声如裂帛。
“弟子赵公明,生为截教之徒,死守一门之魂,纵万劫加身,亦绝不悔改!唯求师尊开恩,重立截教,收纳游子归宗!”
赵公明凝视通天,语气坚定如铁。
他们不再代表他人,只以己身之名,请命于师尊之前。
哪怕此举会引动杀劫临头,招致陨灭之灾,也在所不惜!
“弟子云霄,生属截教,魂系一门,百死不悔,恳请师尊成全!”
“弟子秦完,此心昭昭,誓不背离,愿赴黄泉,求师尊允诺!”
“弟子赵江,九死未悔,唯愿重列门墙!”
“弟子王魔……”
“弟子……”
万仙初见通天,已是心潮翻涌;此刻闻得有望重返教庭,更是热血沸腾,难以自持。
刹那间,阐教之敌意、元始之威压尽数抛诸脑后,齐齐跪伏于地,叩首恳请。
只要通天一点头,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杀劫滔天,又有何惧?大不了血洒长空,战至形神俱灭!
但若能以截教弟子之名死去,正如众人所言,纵使轮回亿万次,也不曾后悔。
反之,若终生不得再见教旗重扬,纵使躲过劫波、逍遥世外,灵魂深处也将永远缺失一角,不得安宁。
这份执着,并非贪恋圣人讲道之机缘,亦非眷恋所谓“截教门人”的虚名权势。
毕竟通天当年只是散去教众,并未逐出师门。
圣人亲传的身份仍在,福泽机缘未曾断绝,即便没有“截教”之名,诸多好处依然可享。
真正让他们无法割舍的,是那个名为“截教”的归属。
对他们而言,那不只是一个宗派称谓,而是心灵的故土,精神的归处。
失去它,就如同孤舟断缆,漂泊无依;肉身虽存,魂魄却无所寄托。
这,才是万仙甘愿赴死、誓求复兴的根本所在!
这一声声呐喊,汇聚成撼动乾坤之势。
即便是正因屡遭漠视而怒火中烧的元始,也不得不稍稍收敛心神,将目光投向这群意志如钢的截教旧部。
望着那一片齐整如一的脊梁,连元始心头也为之微震。
其他阐教弟子更是无须多言。
此刻他们心中,早已翻涌起无穷悔意。
若早知截教万仙竟有这般惊人的向心之力,当初绝不会以石矶为饵,更不该将算计落到截教头上。
即便抛开通天教主本身的道行不谈,单是这群弟子所展现出的齐心与决绝,就足以令人胆寒。
招惹这样一个整体,无异于掀翻蜂巢,群起而噬。
封神之劫终有尽头,可这般凝聚如一的万仙之势,却会随岁月累积愈发不可撼动。
如今结下此仇,恐怕万世轮回都将难安,又何苦至此?不如另择他途,对付些零散孤弱之辈,岂不省力得多?
悔恨如潮,却已无处可退。
世间从无回头之路,此时的阐教众人,唯有怀着满心惶恐与不安,静观事态滑向未知的深渊。
通天教主立于九霄之上,面容肃然。
忽然间,一股浩荡威压自他体内喷薄而出,直贯苍穹。
但这股力量并未指向元始,也未针对阐教,反而如山岳般倾压在截教自家门人身上。
那跪伏于地的万千弟子身形微颤,面色泛白,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
然而这压迫并非无度,通天所施加的威势,恰如尺量寸测,紧贴众人的极限边缘,既不让其崩溃,也不使其轻松。
虽无真正伤损,但那种濒临极限、随时可能崩裂的窒息感,仍让万仙心头阵阵发紧,冷汗暗生。
“尔等可敢直言——纵入劫灰,形神俱灭,亦不改初心?”
声音自高空落下,缥缈难测,似问,似试,谁也捉摸不清其背后真意。
“弟子!万死不辞!”
回应如雷,齐整如一。
没有半分迟疑,没有一丝动摇,唯有一腔赤诚与坚定,响彻天地。
“嘶——”
这一声呐喊,震得三界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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