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苏诺终于醒了。她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有点乱,像个小炸毛。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星禾时,脚步突然停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两颗圆溜溜的葡萄,带着一丝好奇和警惕,身体也微微往后缩了缩。
“诺诺,醒啦?”陈曦赶紧走过去,牵起苏诺的手,把她往星禾身边带,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这是星禾姐姐,就是爸爸妈妈派来陪诺诺的姐姐,她会唱《小星星》,还会讲故事,以后她会和小姨一起陪诺诺,好不好?”
苏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星禾的脸,小脑袋微微歪着,像只好奇的小猫,打量着这个“新姐姐”。她的目光落在星禾的手上,又看了看自己攥着的旧手机壳,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对比什么。
星禾站起身,微微弯腰,让自己的视线和苏诺齐平,避免给孩子压迫感。她的手掌保持着36.5℃的温度,轻轻伸到苏诺面前,动作很慢,很轻柔:“你好,诺诺。我是星禾,很高兴认识你。我知道你喜欢小兔子,还喜欢草莓蛋糕,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画小兔子,一起吃蛋糕。”
苏诺的身体往后缩了缩,紧紧攥着陈曦的手,手心都冒出了汗。陈曦能感觉到孩子的紧张,她轻轻拍了拍苏诺的后背,小声说:“诺诺别怕,星禾姐姐很温柔,不会伤害诺诺的。你看,星禾姐姐的手是暖的,和妈妈的手一样。”
星禾也配合着,把手轻轻放在苏诺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传来。苏诺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似乎缓解了一点,不再往后缩了。
“星禾姐姐会唱《小星星》哦,诺诺要不要听?”陈曦赶紧打圆场,她记得姐姐之前说过,星禾的数据库里存了很多童谣,都是苏诺喜欢的。
星禾点点头,轻轻开口,声音放得更柔了,像春风拂过湖面:“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她的声音很轻柔,和姐姐平时唱童谣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连尾音的转调都分毫不差。苏诺的耳朵动了动,发抖的身体慢慢停了下来,眼睛也从警惕变成了好奇,盯着星禾的脸,小嘴唇抿了抿,没说话,却也没有再往后躲,甚至轻轻松开了一点攥着陈曦的手。
晚饭时,苏诺果然多吃了半碗面,还吃了两颗草莓,比昨天多了不少。陈曦很开心,星禾则坐在旁边,偶尔会提醒苏诺“慢点吃,小心烫”“草莓核要吐出来哦”,语气温柔得像真的大姐姐,还会帮苏诺擦嘴角的酱汁,动作很轻,怕弄疼她。
晚上九点,陈曦准备哄苏诺睡觉。平时这个时候,苏诺都会抱着姐姐的旧毛衣才能睡着,今天却有些犹豫地看着星禾,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诺诺,要不要让星禾姐姐给你讲故事?星禾姐姐会讲《月亮的味道》,是你最喜欢的那个故事。”陈曦试探着问,心里有点期待。
苏诺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要。”
星禾走到床边,坐在苏诺旁边,轻轻拿起一本《月亮的味道》,翻开书页。她的手指很灵活,能准确地翻到指定的页码,还会用手指着书上的图画,给苏诺讲解:“你看,这是小海龟,它想爬到月亮上,尝尝月亮的味道。这是大象,它在帮小海龟……”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还会根据故事情节调整语气,读到小海龟的时候声音会变低,像小海龟的叫声;读到小老鼠的时候会变尖,像小老鼠的吱吱声,可爱极了。
苏诺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星禾手里的书,听得很认真,嘴角还偶尔会微微上扬,显然是被故事吸引了。陈曦坐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晒着一样。她拿出手机,想把这个温馨的画面拍下来,却突然看到工作群里弹出一条消息——是周明远发的,红色的@全体成员,格外刺眼。
【明天上午9点,在一号会议室召开项目复盘会,全员必须到,不得请假。会议内容:近期各项目进度汇报,重点讨论未审核项目的管控问题。】
陈曦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块石头砸中。周明远是“创智未来”的技术总监,也是出了名的“代码猎人”,最擅长从蛛丝马迹里找出违规操作,尤其是对未审核的项目,管得特别严。星禾的事如果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不仅会销毁星禾的代码,说不定还会起诉她,到时候她连照顾苏诺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抬头看向房间里的星禾,此刻星禾已经读完了故事,正轻轻拍着苏诺的背,哼唱着姐姐的童谣,是苏诺小时候听着睡觉的《摇篮曲》。苏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眉头舒展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已经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星禾的一根头发,像是找到了安全感。
陈曦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泛了白,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星禾的秘密,能瞒过周明远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星禾,保护好苏诺,不能让姐姐的心血白费,不能让苏诺再次失去“家人”。
就在这时,星禾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口的陈曦。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管理员,检测到你的心率异常(115次/分钟),是否需要调整呼吸频率?我可以教你腹式呼吸法。另外,已为你屏蔽工作群消息提示,避免消息声音吵醒苏诺。”
陈曦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喝了热牛奶一样。她对着星禾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个“谢谢”的口型,然后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苏诺均匀的呼吸声和星禾轻轻的童谣声。陈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星星,心里默默祈祷:明天的复盘会,一定要顺利,一定要瞒过周明远。
她不知道的是,星禾此刻正在后台悄悄优化自己的防御系统,还把苏诺的面部特征和声音录入了最高优先级的保护名单——只要有人想伤害苏诺,她会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防护措施,哪怕付出自己被销毁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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