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特纳庄园战略室
气氛凝重。罗斯福总统的第二次炉边谈话,以其高超的政治话术和道德感召力,成功地将赫斯特的“经济安全”论反击了回去,并在公众舆论中重新占据了“公平”与“国家利益”的制高点。这让聚集在特纳庄园的西部巨头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棘手。
石油大亨J·保罗·盖蒂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想法:“妈的!罗斯福不就是靠那张嘴在收音机里蛊惑人心吗?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那个‘炉边谈话’的广播时段给买下来?或者出更高的价钱,让全国的广播网都不准播他的讲话?从源头上掐断他的声音!”
话音刚落,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盖蒂,差点把手中的雪茄捏断。特纳·史密斯和霍华德·修斯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无语。
“保罗,”特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掩饰不住,“你是罗斯福派来给我们下套的吗?还是你觉得美国的宪法和通讯管制法是摆设?去买断总统的全国广播讲话时间?你这是生怕罗斯福找不到理由,直接把我们都扔进联邦监狱吗?这个主意,以后请永远烂在肚子里。”
盖蒂被怼得满脸通红,讪讪地闭上了嘴。
赫斯特烦躁地挥了挥手,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看来,想在舆论上正面压垮罗斯福,短期内是不可能了。这个瘸子太懂得怎么跟老百姓说话了。我们得面对现实,新税收法案的通过,恐怕是挡不住了。”
特纳点了点头,眼神锐利,他已经从最初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棋该怎么走:“赫斯特说得对,硬顶不是办法。罗斯福现在民意高涨,又打着‘为国筹款’‘社会公平’的大旗,我们正面强攻,只会碰得头破血流,还会被他贴上‘发国难财’的恶名。”
修斯皱着眉头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认输?接受那个94%的税率?那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认输?当然不!”特纳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属于棋手的算计笑容,“我们是商人,不是角斗士。我们的目标是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而不是争一时意气。既然无法阻止法案通过,那我们的战略就必须调整。”
他走到巨大的美国地图前,手指敲打着华盛顿的位置:“现在的目标,不是‘反对征税’,而是‘商谈税率’!但绝不能过早暴露我们的底线。我们要在表面上,继续和罗斯福辩论法案的‘公平性’和‘科学性’,纠缠细节,拖延时间。而暗地里,我们必须准备好一套完整的、基于‘经济模型’的替代方案,为我们争取到尽可能低的实际税率。”
赫斯特立刻领会了特纳的意图,他老辣的政治嗅觉派上了用场:“我明白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报纸上,我的笔杆子们继续和罗斯福打口水仗,质疑法案的种种‘不完善之处’,把水搅浑,让他疲于应付。而真正的杀手锏,要藏在后面。”
“没错!”特纳赞许地看了赫斯特一眼,“而我们的杀手锏,就是‘学术权威’和‘专业分析’。”他转向修斯,“霍华德,你立刻去协调,让斯坦福和加州理工的那些我们资助的经济学、政治学教授们行动起来。不要让他们直接喊减税,那太露骨。让他们在学术期刊和有影响力的报纸评论版上,发表‘严谨的’研究文章,论证‘过高的边际税率对长期投资、就业增长的抑制效应’,分析‘最优税率区间’理论,强调‘税基扩大比提高税率更能稳定财政收入’。”
接着,他对赫斯特说:“你给东边的摩根发一封加密电报,把我们的策略告诉他们。让他们动用他们在哈佛、耶鲁、普林斯顿、哥伦比亚大学的影响力,让东海岸的学术名流们也同步发声。我们要在学术界和舆论界营造出一种‘罗斯福的方案虽然初衷良好,但过于激进,可能适得其反’的‘理性’氛围。用数据和模型,慢慢地、不知不觉地改变精英阶层和摇摆不定的国会议员的看法。”
特纳最后总结道,眼中闪烁着资本巨鳄的精明:“这是一场持久战,一场消耗战。我们要用源源不断的‘学术炮弹’和‘理性声音’,慢慢磨损罗斯福的舆论优势,潜移默化地影响国会山的辩论风向。等到时机成熟,当公众开始对高税率的副作用产生疑虑,当国会议员们需要更‘稳妥’的方案时,我们再顺势推出我们精心准备的、税率低得多的‘替代方案’。这样,我们既避免了与总统的正面冲突,又能实现我们的核心目标。”
赫斯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带着战斗欲望的笑容:“好!就这么办!论打笔仗和搞舆论混战,我赫斯特还没怕过谁!明面上的扯皮交给我。至于背后的学术运作,特纳,你和摩根多费心。我们要让罗斯福知道,美国的钱袋子,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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