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寒光劈开满室熏香,中岛大佐的刀背在浪人首领喉结上游走。
天诛?刀身突然翻转,映出浪人瞳孔里溃散的武士魂,没看见美国休斯敦号主炮对准我们的基地吗,三井阁下的头发比你们的贱命值钱——军部的高炉,正缺人形燃料。
满洲地图从墙上飘落,堪堪盖住榻榻米上扩散的尿渍。角落里,关东军特派员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滑回枪套,金属摩擦声像一声叹息。
加密电报纸在特派员指间簌簌作响:
▲优先密电▲
国联调查团已控制大连站
所有特别行动冻结60天
——奉天机关长 血判
纸缘的褐色血迹还未干透。两小时前,这位机关长刚被宪兵用枪托砸碎鼻梁——只因他麾下浪人刺杀了调查团的中国向导。
中岛突然收刀入鞘,刀锷撞击声惊飞窗外乌鸦。
诸君知道吗?他踢开尿湿的满洲地图,露出底下八幡制铁所的产量报表,帝国每炼一吨钢,就需要三吨美国废铁。
浪人们盯着报表上暴跌的曲线,那是三井股票在纽约交易所的死亡轨迹。
现在,中岛将电报扔进火盆,火光在他眼镜片上跳动,要么去码头盯着国联的人,要么......
他拍了拍腰间的枪套,里面装着刚从美国走私来的柯尔特1911。
当夜,浪人们蹲在汇山码头啃饭团时,海关钟楼传来十二下钟声。
江对岸的休斯敦号巡洋舰上,枪炮长正用望远镜数着虹口军营的灯火:
六十天后......
我们还要数灯泡吗?
舰长擦拭着炮膛里的油脂,笑而不语。
(翌日《申报》花边:虹口某道场突发煤气泄漏,五名浪人重度烧伤。医院记录显示,其中三人指甲缝里检出火药残留。)
汇中饭店孔雀厅的水晶吊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烫金墙纸上,特纳手中的哈瓦那雪茄燃起一道笔直的青烟,像极了吴淞炮台升起的信号弹。三井良介的和服袖口微微颤抖,藏在桌下的左手正死死攥着串念珠——那是三井家祖传的翡翠佛珠,此刻正在他掌心刻出深红印痕。
三井良介的指尖压在桌面上,骨节发白。他的翻译官刚低声转述完特纳的开场白,这位日本财阀的眉头就锁成了字。
史密斯先生,三井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东京口音,日本与支那的争端,是东亚秩序问题,不应与商业利益混为一谈。
特纳嗤笑一声,雪茄烟灰弹进镀金烟缸:秩序?他翻开文件夹,推过去一张照片——日本海军陆战队正在搜查美国商船加利福尼亚少女号的货舱。
三井先生,我的委托人只关心一件事——他敲了敲照片上被日军扣押的货箱,你们的人,凭什么扣我们的货?
特纳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中浮现出他推过去的照片——日本士兵的刺刀正挑开印有加州联合石油字样的油布。他突然用流利的日语说道:三井阁下应该认得这张照片的背景?指尖重重戳在照片角落的码头标识上,横滨港三号码头,你们自己的地盘。
窗外传来汽笛长鸣,美国亚洲舰队休斯敦号巡洋舰正在黄浦江上鸣笛致意。特纳趁机翻开文件夹第二页,三井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三井银行纽约分行的秘密账户流水,最后一笔交易记录赫然是三天前。
我的委托人很困惑,特纳的钢笔尖悬在制裁文件签名处上方,为什么遵守国际法的美国商人要承受损失?钢笔突然落下,在纸上洇出墨渍,而破坏规则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三井无名指上的家纹戒指,还能安稳地数钱?
会议室侧门,一名侍者手中的银质餐盘微微倾斜,反射出隔壁房间正在待命的《纽约时报》记者手中的相机闪光。
三井的骨瓷茶杯在杯托上撞出清脆的裂响,几滴碧绿茶汤溅在明代黄花梨桌面上。他身后穿藏青西装的随从们齐刷刷向前半步,却被老约翰带着烟草味的咳嗽声逼退——这个美国老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会议室角落,粗糙的手指正摩挲着雷明顿霰弹枪的扳机护圈。
农业机械?三井突然用日语迸出一连串急促的音节,翻译官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转述:那些木箱里装的明明是芝加哥打字机!他猛地扯开公文包,泛着蓝光的冲锋枪照片滑到特纳面前,还有那些标着润滑油的铁桶——
特纳的鳄鱼皮皮鞋突然踩住照片,鞋跟碾过枪管图案。他从内袋抽出的文件在空气中甩出脆响,最上方印着美国国务院的鹰徽。三井先生怕是忘了,他慢条斯理地翻开扉页,去年贵国海军采购的废钢,也是用同样文件从旧金山运出去的。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金丝眼镜上跳动,难道东京现在改行当海关督察了?
窗外突然传来飞机轰鸣,修斯的身影在窗帘缝隙间闪动——那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侦察机正在外滩上空盘旋。特纳趁机将另一份文件推到桌心,三井看清标题时瞳孔骤缩:《1931年三井物产与满洲关东军秘密交易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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