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瓣飘落在肩头时，傅斯年还能清晰感觉到怀里人的温度——比春日的阳光还暖，把他过去三年心里积的冷意都烘得散了。他慢慢松开手臂，却没让白知意的手离开，指尖轻轻勾着她的指缝，摩挲着掌心那片浅浅的茧子。
“你这手，以前是不是没这么多茧？”傅斯年的声音还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眼神落在她的手上，“我记得第一次你帮我按摩，掌心还是软的，现在这儿……”他指尖点了点她虎口下方，“磨出茧了，是查资料握鼠标握的？还是调仪器弄的？”
白知意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手，倒没觉得什么：“哪有那么娇气，这点茧算什么。你以前练康复，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不也没喊过疼吗？”
“我那不一样。”傅斯年皱了皱眉，把她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轻轻吹了口气，“我是男人，耐疼。你一个女孩子，该被好好护着才对。”
这话让白知意心里一软，她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认真的眼神里——那里面没有了过去的冷漠，全是藏不住的心疼。她踮起脚，伸手拂掉他肩头的玉兰花瓣，花瓣很轻，落在她指尖，又被风带走：“都过去了呀。以前你不敢靠近窗户，现在不也能站在这儿看玉兰了吗？以后咱们还能去看海，去爬山，你不是说想试试徒步吗？等你完全恢复了，咱们就去。”
“好，都听你的。”傅斯年笑了，眼角弯起来，露出点浅淡的纹路，“你说去徒步，咱们就去；你说去乡下看奶奶，咱们就去。我还想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听听你跟奶奶捡桂花、做年糕的事。”
“奶奶做年糕可好吃了！”白知意眼睛亮了，话也多了起来，“她会把糯米泡一晚上，然后用石磨磨成粉，蒸的时候放好多红枣和葡萄干，蒸好后切成块，裹上黄豆粉，甜滋滋的。下次去，我让奶奶做给你吃。”
“好啊，我等着。”傅斯年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像个期待零食的小孩。
就在这时，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傅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走过来，手里端着个印着青花的保温桶，桶沿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斯年，知意，快过来歇会儿，喝碗汤。这是厨房刚炖好的鸽子汤，放了点党参和枸杞，补身子的，知意这些日子熬了不少夜，可得好好补补。”
白知意赶紧迎上去，双手接过保温桶，触手温温热，不烫也不凉，刚好能抱：“谢谢奶奶，您还特意让人炖这个，太费心了。”
“费心什么呀，你是我们傅家的大功臣！”傅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手心暖暖的，带着点老人特有的粗糙，“要不是你，斯年哪能这么快站起来？以前他天天闷在屋里，话都少，现在倒好，每天都能听见他笑了。以后啊，你就是我们傅家的宝贝，谁也不能欺负你，要是宏远再跟你摆脸色，你就跟我说，奶奶替你撑腰！”
这话逗得白知意笑了，傅宏远正好从旁边走过，听见这话，耳朵尖悄悄红了，却没反驳，只是咳嗽了一声，转身去给老夫人搬椅子：“妈，别站着说了，坐这儿说。”
苏念希跟在老夫人后面，像个小尾巴，凑到白知意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嫂子！晚上的家宴，你能不能露一手啊？我还想吃你上次做的糖醋排骨，那个酱汁调得绝了，比张妈做的还好吃！”
“我做？”白知意愣了一下，她倒是会做饭，小时候在乡下，白奶奶忙的时候，她就自己做饭，糖醋排骨是她最拿手的——奶奶教她的，说“做排骨要先焯水去血沫，炒糖色要用小火，不然容易糊，放醋要分两次，第一次提鲜，第二次增香”。只是嫁进傅家后，一直忙着给傅斯年治疗，没机会做。
“对啊对啊！”苏念希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哥也想尝尝吧？哥，你说是不是？”
傅斯年看着白知意，眼里满是期待：“我确实想尝尝，听你说奶奶教你的，肯定好吃。”
“那……行吧。”白知意点点头，心里悄悄盘算起来——刚才系统提示说沈振宏下周去海城参加峰会，还有白秀莲的具体住址，得找机会跟傅斯年说去海城的事，正好借这次家宴，气氛好的时候提。
下午的康复训练，傅斯年格外配合。往常练到20分钟就会有点喘，今天练了半小时，额头上全是汗，却还笑着说“再走两圈”。白知意站在旁边，手里拿着计时器，时不时递过毛巾让他擦汗：“慢点儿，别着急，注意平衡，你现在腿还没完全恢复，别累着了。”
“不累。”傅斯年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把毛巾递还给她，“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累。”
白知意的脸颊悄悄热了，赶紧别过头，假装看监测仪：“别贫嘴了，还有最后一圈，走完咱们就休息。”
训练结束后，傅斯年坐在休息椅上，白知意蹲在他面前，帮他按摩小腿肌肉。她的手指很准，轻轻按在酸痛的穴位上，力度刚好，傅斯年舒服地闭上眼，头靠在椅背上，嘴角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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