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白若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往前凑了两步,故意站在白知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恶意,“你一个替嫁的乡下丫头,也配跟我谈规矩?要不是我嫌傅斯年是个瘫痪,不愿意嫁过来,轮得到你坐在这里当傅家少奶奶?我告诉你,傅家上下就没人看得上你!下人们背后都叫你‘乡下太太’,说你连刀叉都用不明白,连咖啡都分不清拿铁和美式,你以为你真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她说着,还故意朝旁边站着的李婶瞥了一眼——那李婶正是上次被白若曦收买、故意在白知意煮的粥里多加盐的佣人,此刻她吓得赶紧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围裙的边角,连头都不敢抬,显然是被白若曦说中了心思,怕被白知意发现。
白知意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甚至还轻轻笑了笑:“下人的闲言碎语,我向来不放在心上。倒是你,白若曦,你忘了上次刘妈的事了?”她特意加重了“刘妈”两个字,看着白若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发白,继续说,“上次你给了刘妈五千块,让她在给先生的粥里加东西,结果被我发现了。傅先生知道后,不仅扣了刘妈的工资,还把她调到了后花园打杂——你说,要是傅老夫人知道你又来傅家挑事,会怎么处理?”
白若曦被噎了一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没料到白知意会突然提起刘妈的事,打乱了她的节奏。但她很快又硬撑着,眼神更凶了:“你少拿老夫人吓唬我!我今天来,是看在斯年哥的面子上,来关心他的身体!你看看他这腿还没好,你就敢对我这么凶,你肯定没好好照顾他!说不定你每天给他吃的都是剩菜剩饭,给他按摩也是敷衍了事!”
她说着,突然伸手就要去推白知意的肩膀,指甲涂着鲜艳的红色,看着就锋利:“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装主人?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傅斯年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会不会护着你!”
就在白若曦的手快要碰到白知意肩膀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咕噜咕噜”的轮椅滚动声,还伴随着佣人马姐的声音:“先生,您慢点儿,楼梯口有点滑……”
白知意和白若曦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傅斯年坐在轮椅上,由马姐推着,慢慢从二楼下来。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纯棉家居服,领口松松地系着,露出一点锁骨;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神——平时对谁都带着点疏离的冷,此刻落在白若曦身上,却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白若曦,”傅斯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比深秋的寒风还冷,他甚至没看白若曦伸在半空中的手,直接开口,“谁给你的胆子,在傅家撒野?”
白若曦看到傅斯年,心里瞬间慌了一下,伸出去的手赶紧收了回来,甚至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裙摆,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得体些。但她很快又硬撑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软了点,带着点委屈:“斯年哥,我不是撒野,我是来看看你!你看你这腿还没好,白知意就对我这么凶,她肯定没好好照顾你!我昨天还听说,她让你吃了凉掉的粥,是不是真的?”
“我的妻子怎么样,轮不到你评价。”傅斯年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马姐推着轮椅,刚好停在白知意身边,他甚至还微微侧了侧身,挡住了白若曦看向白知意的视线,像一道屏障,“张妈,送客。”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了,补充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白若曦踏进傅家大门一步。要是她再敢硬闯,直接叫保安。”
白若曦完全没想到傅斯年会这么护着白知意,甚至连一点情面都不留,刚才的委屈瞬间变成了愤怒,眼睛一下子红了,声音也拔高了:“斯年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当年你还说过要娶我的!你现在怎么能护着这个乡下丫头,对我这么绝情?”
“小时候的话,作不得数。”傅斯年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只看着白知意,声音放软了点,“你没事吧?刚才她没碰到你吧?”
白若曦看着傅斯年对白知意的关心,对比他对自己的冷漠,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好!好得很!白知意,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傅斯年,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完,她拎起茶几上的包,转身就往门口跑,高跟鞋跑得太急,在玄关处还差点崴了脚,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连门都没关,就狼狈地消失在了门外。
张妈赶紧跑过去把门关上,还特意上了个小锁,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傅斯年正低头看着白知意,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甚至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刚才她没碰到你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白知意摇摇头,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这还是傅斯年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护着她,甚至在她没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会主动关心她。以前他对她,总是带着点怀疑和疏离,现在的变化,让她有点意外,又有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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