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见我的时候,就提过你呢,二姐,说认识你。”悦悦笑着应道,顺势做了个顺水人情。她其实也猜不透,赵汀文这次回来特意提起陆静,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那温和的笑意底下,像藏着层看不透的雾。
陆静的心像是被风吹乱的线团,瞬间缠成了一团麻——他竟然会主动提起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布料被捻出几道深痕。
“不过他说,这次回来想把老同学都见一遍。这几天,都是我哥陪着去串门,还要跟我们一块去部队转转。他好多大学同学在那边,前几年被部队派去国外进修,这才刚回来。”悦悦转回身,语气尽量放得平缓,既然摸不准赵汀文的心思,索性把知道的情况都摊开来说,“他还提过,找中学同学的时候,可能会找你。”
原来只是见见老同学。陆静心里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像被风卷走的花瓣,轻得抓不住,却又同时松了口气,胸口那点紧绷的力道缓缓散去。想来,他肯费心给儿子治眼睛,也不过是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再无其他。
她刚离婚没多久,眼下实在不适合想别的。
眼皮却莫名跳了跳,像有只小虫子在上面爬——她怎么会想到“别的”上面去了?
初恋这东西,真是藏在心底的藤蔓,哪怕被岁月压了十几年,稍微有点风动,就忍不住顺着记忆的缝隙往外冒,缠得人心头发紧。
看着陆静牵着小东子走出大院门口,悦悦转身回来,见沙发上三个男人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场微妙的重逢从未发生,心里不由得沉了沉。这位赵先生,到底是何用意?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底下,藏着的是单纯的同学情谊,还是别的什么?
晚上临时多了两位客人吃饭,靖夫人带着靖欢去买菜了。悦悦先回厨房收拾,打算先煲点汤。
这样的日子,她渐渐习惯了。想起第一次进这厨房,看靖夫人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自己连盐罐在哪都摸不清,手忙脚乱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如今在靖家,早已熟门熟路得像在自己家。盐罐糖罐摆在调味架的第几层,甚至那些不太常用的八角、桂皮藏在橱柜的哪个角落,她闭着眼都能摸到,指尖仿佛记得每样东西的分量。
前后不过短短时日,变化却像过了很久,久到恍惚间,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温家杂货铺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想到这儿,心里隐隐泛起酸意,像含了颗没熟的梅子,不由自主想起温家杂货铺那个黑黢黢的小厨房。灶台上总沾着点油渍,墙角堆着半袋面粉,阳光透过小窗斜斜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却藏着她过去十八年全部的烟火气,简单又踏实。
靖君本是来厨房拿点东西,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落落的,像个走神的木偶,眉头一挑,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想从她迷茫的眼里挖出点什么:“囡囡。”
悦悦回过神,像被惊醒的小鹿,转头见是他,忙收敛心神,指尖在围裙上悄悄蹭了蹭:“怎么了?”
“拿点菊花。”他言简意赅,目光落在橱柜顶上。
靖家人偶尔嫌茶水喝多了伤胃,会泡些花茶来喝,菊花是常备的。
悦悦打开头顶的柜子,里面整齐地摆着几个玻璃罐,装着靖夫人收藏的各种花茶,茉莉、玫瑰、金银花,还有罐胎菊,透着淡淡的清香。她刚要伸手去拿胎菊罐,身后忽然伸过一条长臂,越过她的肩,先一步取下了罐子。紧接着,他像是不经意般,抬手把她垂在颈后的一缕碎发撩到肩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温度。低沉的声音擦过她耳畔,像羽毛轻轻扫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刚才在想什么?魂都飞了。”
“想我老公。”她答得干脆利落,语速快得像怕被看穿心思,脸颊却悄悄泛起热意。
靖君嘴角冷冷一勾,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不用想,你老公这不快回来了?”
“是,我知道。”她转过身,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眉尖微抬,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态度坚定,半点不松口。
任他怎么套话,也别想从她这儿多听一个字。
靖君眉峰一沉,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带着点压抑的不悦。
客厅里的另外两人立刻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连茶几上茶杯里的热气都散得快了些。
“怎么了,靖科这是——”赵汀文推了推眼镜,用眼神询问闻爷,眼底带着点好奇。
闻爷无奈地摆了摆手,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情形一看就知道,君爷又在妹妹那儿碰了钉子,正自己生闷气呢,谁劝都没用。
“汀文,”靖君跷起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忽然看向赵汀文,语气沉了沉,“我知道你在美国学过些催眠术。”
赵汀文倒是爽快,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道:“靖科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开口。”语气里带着军人的干脆,没有半分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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