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囡囡,靖君的妹妹。”闻爷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安静,像在湖面投下颗小石子。
悦悦一愣,手还停在窗帘上,指尖捏着块布料,正琢磨着该怎么打招呼才得体。赵汀文已微微颔首,笑意落在眼底,温和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软乎乎的:“悦悦是吧?说起来,我和你渊源可不少。”
悦悦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向天发誓,她从没见过这个人。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扇了扇,带着点困惑。
众人见她这模样都笑了,赵汀文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气模糊了镜片。他摘下眼镜,用袖口轻轻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清亮得很:“你哥是我大学同宿舍的,当年总跟我念叨你,说他妹妹像颗小太阳,笑起来能照亮半条街;你老公的姐姐阿静,是我中学六年的同班,我们还做过同桌呢,她总借我的橡皮,却总忘了还。”
悦悦惊得睁大了眼,嘴巴微张,半天没合上——这世界,也太小了吧?像块被揉皱的手帕,摊开一看,到处都是熟稔的纹路。
后来陆瑾回来,悦悦把赵汀文的事讲给他听,自动略过了陆飞来闹的插曲——反正那人已经被大哥彻底打发了,提起来徒增烦忧,像捡了块脏石头揣兜里。
“赵大哥?”陆瑾刚换好家居服,棉布衣服上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听到这名字挑了挑眉,随即失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都带着笑意,语气里满是意外,“他还真回来了?”
“怎么回事?”悦悦推了推他的胳膊,好奇得紧,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些,像只追问答案的小雀。
“赵大哥很厉害。”陆瑾先给了句概括,见老婆竖着耳朵,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像两颗亮晶晶的星子。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下,慢慢讲起往事,“他当年在我姐那学校,可是风云人物,次次考试都是第一,红榜榜首的位置像被他焊死了。高考状元的名头板上钉钉,军校提前批直接把他的档案调走了,连校长都笑着说‘这棵好苗子,早该去更广阔的地方’。”
他顿了顿,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回忆细节,又笑着补充:“说起来,我姐当年还是篮球队拉拉队的,每次训练都往球场跑,手里的花球摇得比谁都欢。赵大哥不仅是队里的三分球神射手,还是队长,球服号码是7号,我姐总说那数字跟他特别配,像天生就该印在他背上。临近比赛时,我姐忙到很晚,都是赵大哥骑着单车载她回家,车后座垫铺着块格子布,是赵伯母亲手缝的,洗得发白了还在用。”
这话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些青涩的画面——情窦初开的年纪,晚风卷着槐花香,单车铃铛轻响,少年背影挺拔,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少女裙摆扫过车座,心里藏着比蜜还甜的细碎心动,像揣了罐冒泡的汽水。
“我爸妈那时候可喜欢他了,我妈总说‘这孩子稳重,说话办事都透着股靠谱劲儿’,但我爸心里清楚,这事成不了。”陆瑾叹了口气,指尖停下动作,拿起桌上的苹果削着皮,果皮连成条没断,像条长长的回忆。
“为什么?”
“你想啊,赵大哥那么出众,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能少吗?下课铃一响,他桌肚里准塞满了情书。可他一个都没谈,笔记本扉页上写着‘学业未成,不谈情爱’,钢笔字力透纸背,像刻在石头上的誓言。”陆瑾把削好的苹果递她,“男人能等,女人的青春却耗不起。阿静当年等不起,现在……更不必说了。”
如今赵汀文事业有成回来了,陆静却已离婚,带着个几岁的孩子,日子过得不算轻松,像被雨打湿的蛛网,勉强维持着形状。
人生这回事,真是让人唏嘘。
赵汀文回来的消息,陆静起初并不知道。即便后来从别处听说,她也没打算联系——有些过去,尘封着最好,掀开了只会落一身灰,呛得人睁不开眼。直到中学同学打来电话,她才不得不面对。
“陆静!你还记得赵汀文吗?咱们学校当年的状元!”同学在电话那头咋咋呼呼,背景音里还有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哗啦哗啦的。
陆静握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指腹都陷进了塑料机身的纹路里。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飘回了遥远的过去,连呼吸都带着点发涩的滞重,像吞了口晒干的陈皮。
安静的回家路,夜晚的风拂过树丫,沙沙作响,夏日的蝉鸣聒噪,却成了刻在青春里最清晰的背景音,一想起就觉得耳边嗡嗡的。
那时候,她扎着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红绳,洗得有点褪色。她拘谨地跟在他身后,步子迈得小,总怕踩脏了他的白球鞋——那鞋干净得像落了层雪。
他推着自行车走在前头,肩膀宽阔得像能挡住风,个子有一米八,斜挎着个黑色挎包——那时候男生都背双肩包,只有他特立独行,却一点不突兀,反而显得格外清爽,像夏日里的一阵凉风。
成熟、稳重、成绩拔尖、篮球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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