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美莲的妇科检查单掉在地上,露出折角处“孕12周”的字样,墨迹边缘有点晕染,像是被眼泪泡过。君爷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语气里的嫌恶像冰碴子:“三号诊室的张医生擅长产科,你们去那排队,别在这碍眼。”他说这话时,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了下,节奏和他平时不耐烦时一模一样。
高跟鞋的慌乱声响渐远,君爷才将钢笔按回笔帽,金属碰撞声轻得像叹息。闻子轩递过新打印的报告,指尖在“宗德容”三个字上点了点,指腹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去:“看押所刚来电,说他今晨拒绝进食,手腕上的旧伤又裂了,包扎的纱布洇出点血,淡粉色的。”
君爷接过报告,指腹抚过纸张边缘,那里还留着打印机的余温,暖烘烘的。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宗德容就是用这只手腕,将年幼的妹妹推进了冰湖——而那天,妹妹兜里还揣着给他的糖,水果硬糖,橘子味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
看押所的审讯室里,宗德容的指甲在椅扶手上抠出细屑,木刺嵌进指甲缝,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玻璃窗映出他憔悴的脸,胡茬三天没刮,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当君爷的身影投在玻璃上时,他猛地缩肩,像被烫到似的,手肘撞到椅臂,发出闷响。
“杨家给你的那笔钱,”君爷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电流的微麻,像根细针钻进耳朵,“是不是用来打通关节,把走私的零件塞进了军械库?”
曾德容的喉结上下滚动,唾沫在口腔里发出细微的响,像含着颗化不掉的石子:“我没有……那笔钱是……”
“是给你儿子治哮喘的吧。”君爷打断他,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与当年军械库警报相同的频率,急促而尖锐,“他用的雾化器,序列号和走私清单上的一致,末尾都是‘739’——那是你儿子的生日。”
宗德容的瞳孔骤缩,盯着君爷袖口露出的疤——那道三厘米长的疤,是当年为了捞他儿子,被零件划伤的,缝合线的痕迹像条小蜈蚣。他忽然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呜咽,像被戳破的气球,带着哭腔的气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监控屏幕前,闻子轩看着宗德容颤抖的肩膀,忽然道:“君爷刚才在报告背面画了个小太阳,歪歪扭扭的,和当年他给妹妹画的一样,旁边还点了三个小点,像星星。”
方敏推眼镜时,镜片反射出君爷落在桌上的手,那只手正轻轻摩挲着报告边缘,拇指肚蹭着纸页的毛边,仿佛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阳光穿过铁窗,在君爷挺拔的身影旁投下狭长的光带,将他眼底翻涌的执念,映成了一片温柔的海,海面上还漂着片橘子味的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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