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忙音响了两下,就在悦悦以为要自动挂断时,突然被接起。
“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就选这个时辰?”对方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比接线生的语气更添了几分不悦。
悦悦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犯嘀咕:他怎么知道是我?难不成真有千里眼?
她故意屏住呼吸,想试探试探。
那边却突然变了调,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囡囡?”
“是,是我。”悦悦长舒一口气,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还好不是真有千里眼,不然自己这点小心思岂不是全被看穿了,那多别扭。
“刚才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松了口气,带着点后怕,“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真有事,我第一个把你老公绑去军法处。”
“我就是觉得……时间太晚了。”悦悦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电话机的听筒线,线皮被蹭得发亮。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哼,听不出情绪。悦悦能想象出他皱眉的样子——左眉比右眉略高些,皱眉时会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想必是想训斥,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声音沉了沉:“知道晚还打?说吧,什么要紧事非得这会儿说,是不是陆瑾那小子欺负你了?”
“我老公睡着了,我才偷偷出来的。”悦悦说着,还小心地回头望了眼病房的方向,走廊的夜灯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对面又是一声冷哼,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又带着点责备:“你这偷偷摸摸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熟练了,跟谁学的?”
悦悦立刻扬起眉毛,声音也拔高了些:“我哪有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出来打电话的!”
“光明正大?”对方不紧不慢地拖长了语调,“瞒着你老公给我打电话,还叫光明正大?想告他状?他又跟那个陆月扯上什么了?”
“你明知道他俩没事!”悦悦气呼呼的,陆月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
“没事?”冷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藏着一丝得逞的得意,“那你找我这素来不想见的人做什么?我可记得,有人说过这辈子都不跟我打交道。”
悦悦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心里清楚,他就喜欢拿这点拿捏自己,像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
“我告诉你,别想让我答应什么。”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透着倔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背景里传来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像是在斟酌。
悦悦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像擂鼓似的,震得耳膜发疼。他要是说不行,自己肯定会立刻挂电话,可这是她第一次求他,机会难得。
“你总归是我妹妹,我还能怎样。”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沉淀了太多未说出口的话,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的,压得人心里发慌。
切,说得好像是自己在为难他似的。
这位冷面阎王,腹黑得很,简直是厚黑学的活教材。悦悦在心里暗暗吐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是,你终究是我哥,我还能怎样?”她索性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带着点小得意。
也就只有她敢这么跟他对着干。电话那头的人怕也是气结,却没再反驳,只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哥,你没睡?跟谁打电话呢?”隐约有个年轻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带着点睡意,像是他弟弟。
接着是一阵窸窣声,大概是他把人推了回去,然后传来脚步声,似乎走到了更僻静的地方,“咔嗒”一声,像是书房的门被锁上了。
“说吧,什么事。”这次他没再抬杠,语气冷肃,透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像在下达命令。
“我……上次在汽艇上被救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悦悦的声音有些发颤,既不安又期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又觉得他或许也想起了什么。
她没料到,这句话竟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不久前刚被闻爷调侃过的心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听筒里传来一声长叹,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终于低低地承认:“是。”
“是……什么?”悦悦的心跳漏了一拍,攥着听筒的手指更紧了。
“以前我们见过面。”
悦悦惊得差点把听筒掉在地上,嘴巴微张,能塞下半个拳头。月光恰好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我们以前见过?那你怎么没认出我,我也没认出你啊?”
“那地方,我一天要接送几百个受灾群众,个个灰头土脸的,哪能个个都记住?”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的怅然。
“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特定的环境。”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模一样的暴雨,一模一样的汽艇,把压在最底下的记忆翻出来了。”
“我给你的印象……不深吧?”悦悦忽然找起了借口。其实她对那段记忆也很模糊,只记得当时和村民被困在山上,开汽艇来救援的人里,有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背影像极了他,顶多算是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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