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首长看着和气,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比自家那位不苟言笑的老领导好打交道多了。悦悦心里的忐忑消了些,抬眼时,注意到他眉心里有颗挺显眼的痣,像粒黑葡萄,藏在皱纹里。
曾军长抓起电话安排好接人的事,转回头继续说,语气里带了点长辈的絮叨:“你可能不知道,陆中校调去其他部队前,刚毕业就分到我们这儿了。这里算是他最初的部队家庭,战友们跟他感情不一般,就像亲兄弟。要是早跟你提这些,或许就没这么多误会了。他也该多带你回来看看,认认门。”
悦悦愣住了——这里竟是老公以前的单位?难怪他偶尔提起部队时,眼里会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怀念。
她有些局促地说:“他事儿多,电话里说不了几句就忙,我也就没多问。”
“这可不对。”曾军长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面上磕出轻响,语气严肃了些,“军人在不违反保密条例的前提下,该多跟家人说说部队的事。家人理解了,才能更支持我们的工作,你说是不是?”
绕来绕去,这是要变相说陆瑾的不是?悦悦眉尖微蹙,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语气带了点不悦:“他不是没说,是我说了记性不好,听过就忘,记不住那么多。”
曾军长见她语气不对,眉头微沉,像压了块乌云,随即又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这倒也是,记不住也没法子,姑娘家心思细,顾着家里的事就够累了。”
悦悦觉得这位老首长忽冷忽热的,像夏日里的天气,摸不透心思——难道部队领导都这么高深莫测?想想自家老首长,训起人来像打雷,疼起人来又像春风,好像也有这毛病。
门口传来报告声,说可以出发了。悦悦本就坐不住,屁股底下像垫了块烙铁,此刻更是急着见老公,茶都没碰一口,杯沿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细水珠,起身跟着往外走。
曾军长望着她的背影,指尖在自己眉痣上轻轻按了按,像在琢磨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姑娘,眼神倒挺亮。
车子往部队医院开去,路边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悦悦心里打了个结:陆月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的医院治疗?难道只是巧合?
开车的小兵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主动解释:“林女士,您是想问陆记者吧?她父亲是我们军某师的师长,老首长了。她自己以前也在我们宣传股待过,笔杆子硬得很,常去采访大人物,我们都认识她。”
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可既然如此,又何必瞒着她?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车到医院门口,正好撞见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月在院子里散步。陆月穿着病号服,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涂着艳红的口红,像朵开得诡异的花。
“来见陆中校?”陆月冲她笑得客气,眼角的余光却像刀子似的刮过她的脸,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嚣张,只有悦悦能看懂那微微上翘的嘴角里藏着的挑衅——你终究还是来了,可这里由我说了算。
“不是。”悦悦淡淡回应,声音像浸了凉水。
“哦?”陆月挑眉,像被逗弄的猫,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
悦悦勾起嘴角,笑得从容,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闪着细碎的光:“我是来见我老公的。”
简单一句话,像根针精准地戳在陆月心上。她强压着怒火,指节攥得轮椅扶手咯吱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像被揉皱的纸花。
“听说你差点被水淹了,你老公都没去看你,你倒主动来看他?”陆月被激得露出点锋芒,语气带了刺,像刚出鞘的刀。
悦悦不紧不慢地回敬,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听说陆记者出事,你爱人知道了,也一直没来探望?是工作太忙,还是……另有隐情?”
这话正戳中陆月的痛处——很少有人知道,是她自己不让罗大伟来的,她怕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更怕他察觉到她和陆瑾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她脸色一僵,猛地转开脸,耳根却红透了。
“陆记者好好养伤吧。”悦悦瞥了眼她的脸,笑意更深,像藏着蜜,“不过看这样子,两天不见,陆记者倒是丰润了不少,脸颊都圆了些,看来这里伙食不错,把你养得挺好。”说罢,她冲推轮椅的护士点了点头,护士眼里闪过一丝憋不住的笑意,她施施然走进医院,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自己胖了?陆月下意识抬手摸脸,指尖冰凉。听见身后护士没忍住的窃笑声,像根针似的扎进耳朵,脸“唰”地黑了——林悦居然敢耍她!
可她也没真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风吹过破锣。仰头看向某扇紧闭的窗户,那里是陆父的病房,眼底浮起一丝得意的快意:想把陆瑾接走?没那么容易,只要老头子还躺在这里,陆瑾就必须留下。
悦悦在接待处问清病房位置,一名护士领着她上楼,楼梯扶手被磨得锃亮。护士边走边叮嘱,声音压得极低:“是监护病房,里面的老首长情况不太好,进去要保持安静,脚步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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