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连这都拎不清?”汪芸芸斜睨着林诗瑶,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她忍不住又狠狠瞪了林诗瑶两眼,那目光就像两把尖锐的刀子,“这事儿的性质能一样吗?三舅家不过是赌博输了钱,在老家那边,做大生意的哪个没点擦边的事儿?在他们眼里,这根本就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可你奶奶干的那档子事,那简直就是一颗重磅炸弹,把老家那边搅得沸沸扬扬。听说现在老家的人都分成两拨了,不过大多数人和我妈想法如出一辙。”
林诗瑶听着汪芸芸的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仿佛闪过一道亮光,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老爸与林家祖籍的家族一直形同陌路,不相往来。恐怕林世伟也是出于同样的缘由,林家祖籍的老一辈,骨子里都和林奶奶秉持着一样的观念:女孩子终究是泼出去的水,没什么大用。所以,那些生不出儿子的林家儿子和媳妇们,在那边根本不受人待见,仿佛是家族里被边缘化的存在。
“这回啊,大舅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可能还蒙在鼓里呢,当初因为咱们这一房一直没生出儿子,大舅没办法,只好把悦悦姐的名字登记进了祖籍家谱,还特意写在咱们这一辈的头一位。可不就是没儿子嘛,只能拿大女儿来凑数。可现在倒好,悦悦姐说走就走,一下子就脱离林家了,那边的长辈们得知这事儿,简直闹翻了天,坚决不同意就这么算了。”
林诗瑶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心里暗自打着小算盘:从私心来讲,她当然希望悦悦能继续留在林家。毕竟悦悦如今的状况,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你干嘛非得背着舒雅说这些啊?”林诗瑶被汪芸芸拉到角落里,心里有些纳闷,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廖雅舒。只见廖舒雅表面上看似平静,可眼神中却时不时透露出一丝不自然,似乎在刻意回避她们的视线。
“你还不知道吧?我妈为这事儿都快气炸了。大姨偷偷带着舒雅回了祖籍老家,依我看啊,肯定是大姨丈在背后指使的。回去后,他们居然四处找人借钱,还真让他们借到了投资款,说是要跑来北京开个大饭馆。大姨申请投资款的理由简单粗暴,就一口咬定大舅和二舅都不如她有本事,能把生意做大。”
在林氏大家族里,大多数人都一门心思扑在经商上,对做官压根提不起兴趣。他们坚信,商道通达便能影响官道,商业才是立于世间的根本,至高无上。像林世宏在市政府混的那个闲职,在温氏族人眼中,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根本瞧不上眼。早些时候,林世伟倒是做出了一些成绩,能让林氏的人对他高看几分,可他这人太自负,不懂得收敛,最后还是摔了个大跟头。
“这么说——”林诗瑶缓缓回过头,眯起眼睛,像审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特意精心打扮后来到北京的廖舒雅,只见廖舒雅穿着一身崭新的名牌衣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得意。
“她现在可是咱们当中最有钱的主儿了,悦悦姐都比不上她。她马上就要成为大饭店的女老板了,以后恐怕更是要风光无限了。”汪芸芸咬着嘴唇,满脸的不甘,可又实在无可奈何。她家除了弟弟是男孩这一点,其他方面和人家相比,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势。
“晓妍和静怡要是知道这事儿,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呢。”林诗瑶不自觉地想把所有林家姐妹都扯进这趟浑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些。
“我听说她俩都打算来北京上高中,还雄心勃勃地都想考中央美院呢。”汪芸芸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道,“中央美院要是那么容易考,她们早考上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你还别小瞧她们,她俩成绩确实挺不错的。”林诗瑶忍不住为晓妍和静怡辩解了一句。
“别在这儿瞎说了,就算考得再好,没关系、没背景,能成事儿吗?”汪芸芸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早已没了学生时代的天真幼稚,深知其中的门道。
“那你工作怎么办?你就不怕丢了单位的工作?”林诗瑶一脸吃惊地看着汪芸芸,实在想不明白她哪来的勇气。
“我呀,虽说学历不怎么样,好歹现在也混了个大专夜校文凭。而且我干的可是国内紧缺的护士行业,走到哪儿都不愁没饭吃,到哪儿都有人抢着要。我妈说,既然大家都在这边,就让我来这边找工作,顺便给我弟弟将来的发展铺铺路。”汪芸芸提到母亲的偏心,只是无所谓地抠着指甲,仿佛这事儿与她毫无关系,“我才懒得管少涵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要是能在这边找个金龟婿,那倒也算是意外之喜。而且听说这边学校多,学习资源丰富,我还能再努努力,混个更高的文凭,以后说不定还真能当个医生呢。”
“就你?”林诗瑶忍不住嗤笑一声,心里一阵不爽,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似乎都要超过自家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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