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悦悦本打算在外面稍坐片刻就回画廊,结果不知不觉间竟忘了时间。出门时又忘了带上手机。她走出小区门口,正打算找公交站回去,却又觉得就这么空手而归有些不甘心。
此时,靖家的司机急得满头大汗。今晚靖夫人不知为何,和干女儿通完电话后,突然执意要他把车开回先前路过的地方。
悦悦走在街边,正四处张望着寻找公交站。突然,前方一束刺眼的车灯直射过来,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一辆轿车缓缓停在她身旁,车门“哗”地一下被推开。周立从车上下来,手搭在车门上,摘下墨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她:“是林悦小姐吧?”
这一幕实在太过凑巧。悦悦往车内瞥了一眼,没瞧见其他人。
“上车聊几句,如何?”周立说着,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周老板,我跟你并不熟。”悦悦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张望,盼着能有计程车经过。
可这条街道偏偏格外安静,几乎不见车辆驶过的影子。
眼见周立伸出手来,悦悦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周老板,你信不信我喊人?”
不远处便是保安处,周立有所忌惮,只好缩回手:“你别喊。我没别的意思。”
不管他有没有别的企图,悦悦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转身抬脚就往前走。
见她要走,金若文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肯轻易放过,一个箭步冲上前,横身挡在她面前。悦悦张嘴正要呼喊,突然瞧见一个身影从路的那头飞速奔来。
悦悦的瞳孔骤然一缩,紧紧盯着朝自己冲来的人。她的心,仿佛被一阵狂风吹起,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周立察觉到蔓蔓的异样,刚一回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勺便结结实实地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稀里糊涂地软绵绵瘫倒下去。
陆瑾拍了拍手,又在周立那只妄图抓悦悦的手上狠狠踩了一脚,这才觉得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
“阿瑾——”悦悦微微动了动嘴唇,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与感动的光芒。
就在这时,路的另一头传来两声惊呼:“悦悦——”“周老板——”
“那个穷鬼!”
陆瑾抬眼望去,只见李素琴和周婉婷正站在那儿。他微微眯起眼睛,随后眉头一挑,当着两人的面,紧紧握住悦悦的手。
被陆瑾拉着,听着母亲和婶婶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瑾带着悦悦拔腿跑了起来。
他们跑上人行天桥的楼梯,往下望去,只见母亲和二婶气喘吁吁,追不上他们,正站在天桥底下大口喘气。
李素琴一边拍打着膝盖,一边朝着悦悦大声喊道:“林悦,你给我回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回来!”
还认她这个妈吗?林悦满心苦涩,缓缓背过身去。
陆瑾一直深知,悦悦是最令他心疼的人。他伸出有力的大手,用力一揽,将林悦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按常理,这话不应该是她问他吗?林悦嘴角微微上扬,月牙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不会。”
两人紧紧牵着手,渐行渐远,离李素琴越来越远。
李素琴见状,气得双眼发红,一咬牙,噔噔噔地跑上了天桥。陆瑾见势,急忙拉着悦悦从天桥的另一边下去。刚下到天桥底下,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们身边。
“上车吧。”车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柔和的声音。
此时,李素琴眼看就要追上来,而他们又一时拦不到车,陆瑾当机立断,拉开车门,和悦悦一同钻进了车里。
车子在李素琴几乎要扑到车门的瞬间,发动驶离。
“林悦,林悦——”车尾扬起的尘土扑了李素琴一脸,她气得跳脚大骂。
“那是谁呀?”车内的女人轻声问道。
悦悦回过神来,打量着身旁的中年女人。这女人长相虽不算惊艳,却浑身散发着一种温婉优雅的气质,让人看着就觉得格外舒心。一看便知出身不凡,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是我妈。”林悦回答道,再回头望去,看到李素琴在路的尽头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靖夫人听到蔓蔓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怔。
那声音软糯轻柔,宛如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忆起囡囡小时候,还不会说话只会哭闹时,发出的声音亦是这般软糯,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你——”靖夫人心中一急,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蔓蔓的手。
悦悦一愣,低下头,看着对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力气大得让她骨头都隐隐作痛。
“你叫什么名字?”靖夫人急切地问道,随即又想起囡囡或许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顿时急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不对,你今年多大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不知为何,让悦悦的思绪瞬间联想到了靖君和闻子轩。
悦悦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二十九。”
二十九?
靖夫人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坐在前座开车的靖家司机,深知靖夫人这肯定又是认错人了,生怕她受此打击引发严重的病情,赶忙加大油门,朝着靖家疾驰而去。一路上,车内气氛凝重,陆夫人陷入了沉思,而悦悦心中也满是疑惑,不知这一连串的遭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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