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玚扶持下,赛罕部已发展至五十万部众、八万轻骑的规模。坝上高原新建的四座城池开垦百万亩良田,实现游牧向农耕转型。矿产开发带来铁器瓷器,部族生活蒸蒸日上。
这一切让娜木其其格对贾玚死心塌地。分别半月如隔三秋,接到飞鹰传信便星夜兼程赶往辽东。
暮色渐沉,酉时四刻。
柳河畔的夕阳将河水染成碎金。
两道身影十指相扣漫步河岸。十六岁的贾玚身姿挺拔如松,草原明珠娜木其其格却柔柔倚在他肩头。
“夫君。”
“这次分别,你要很久才能来见我吗?”
娜木其其格那双异域风情的眼眸紧紧注视着贾玚。
短短数日的相处,却已成为她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从他身上,她第一次体会到信任与爱的真谛。
“其其格。”
“世间许多事并非你我能够左右。”
“唯有登临绝顶,方能掌握命运。”
贾玚凝视着身旁的佳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夫君。”
“我懂的。”
“只是......”
其其格绝美的面容掠过一丝迟疑。
“我答应你,每年夏日都会来看你。”
“若你想念,随时可来神京,虎贲侯府的平妻之位永远属于你。”
依照大乾律制,侯爵可设一正妻一平妻。平妻与正妻同为主母,享有入宫觐见的尊荣。
娜木其其格作为贾玚此生第一个真正拥有的女子,他自然愿以平妻之位相待。更何况,在他宏图大业中,草原终将成为帝国疆土。要真正收服这片土地,首先要给予平等的尊重。
待他日登临帝位,娜木其其格至少当为贵妃。
“夫君......”
这番承诺让娜木其其格心潮澎湃。中原历来视草原为蛮荒,草原女子嫁入中原,至多为妾。贾玚竟愿以主母之位相许,这份厚爱超越古今。
“莫要落泪。”
“留着这份情意,为我诞育麟儿。”
话音未落,贾玚已将她拦腰抱起,步入帐中。
春宵帐暖,月落星沉。
翌日清晨,双方各自启程返回坝上与锦州。娜木其其格率领精锐的天狼骑与五万铁骑穿越漠东草原,纵是科尔沁与察哈尔部也不敢轻举妄动,贾玚自是放心。
......
雍熙三年,九月十八。
大凌河之战已过去五日。
这五日间,十万征东军在宁远展开紧急操练。每日破晓即赴海滨习泳,直至星月交辉方归营休整。这些来自通州、保定、霸州的北地儿郎,平生鲜少接触泅水之事。
运河沿岸的百姓大多通水性,只是技艺生疏。此番特训旨在让将士们适应海上风浪,避免登岸后丧失战力。
啊——
噗通!
宁远海滩上,贾玚在项阙、冯唐、蒋子宁、卫俊簇拥下检阅水军。只见赤膊军汉们在浪涛中翻腾,远处战船不断将士兵抛入海中,待其泅渡回岸。整片海域宛如煮沸的汤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呐喊。
禀侯爷。冯唐抱拳道:辽东镇调集的四百艘战船已齐聚龙港,十万征东军可直抵复州。另备足陈皮姜片,每人皆可领用。这位爵位最高的将领如今统帅全军,蒋子宁与卫俊辅佐左右。
辽东水师何人主事?
回侯爷,水师提督袁锌、副提督毛邑现驻宁远,执意要面见您。
贾玚闻言蹙眉。战事在即,水师未定岂不误事?
项阙适时解释:此二人来历非凡。袁锌乃前明登莱巡抚袁可立之孙,毛邑系东江镇总兵毛文龙之孙。话音未落,众人皆变色。
当年袁可立统御登莱时,联合孙承宗、毛文龙等名将,以四千战船五万水师锁死努尔哈赤。更收复旅顺,连克金复盖三卫,将女真困于辽东。毛文龙正是在其支持下成为后金劲敌。然袁可立遭阉党构陷去职,毛文龙被袁崇焕所杀,实为大明负此二人。
他们还带了几个随从。冯唐补充道。
探马禀报,这几人并非辽东水师将领。
贾玚眉头微蹙。
冯叔父、蒋叔父、卫叔父,此处便托付三位了。
来人,备马,前往龙港。
说罢,贾玚在霸王铁骑护卫下,策乌骓马疾驰向北。
望着远去的身影,冯唐对蒋子宁、卫俊笑道:咱们继续。
三人褪去外袍,仅着短裤,加入海滨操练的行列,与众多将士一同在水中扑腾。
龙港坐落于锦州湾南侧半岛,乃辽东少有良港。湾内北踞海螺山礁,南卧龟山岛,千帆云集,商旅不绝。高丽、山东、东瀛商贾往来如织。
港内停泊着一支特殊船队,兵卒皆着皮甲,配备火炮鸟铳。往来商贩却习以为常。
嗒嗒...
贾玚引项阙及亲兵踏入龙港一处四进宅院。
院内肃立十余精壮汉子,作海盗装扮,目光齐集贾玚身上。这位身着玄金劲装的少年侯爷格外醒目。
贾玚径入正堂,端坐主位。众汉子依次入内列队。
尔等便是袁梓、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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