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和江辞彧吸引开了校长的注意,夏夏在程千里和老钟的掩护下,飞快的拿到了成绩单。
“拿到了!”夏夏攥着成绩单,举过头顶欢呼,声音里满是雀跃。
可这欢呼像点燃了炸药桶,原本就面目全非的校长猛地顿住动作,空洞的眼眶里涌出黑色汁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坏学生!坏学生!都是坏学生!”
“放下!把成绩单放下!”
他彻底狂暴起来,庞大的身躯竟瞬间膨胀了一圈,身上的黑色汁液像沸腾的岩浆般冒泡,完全无视了缠在他胳膊上的祝安,也不管江辞彧砸来的桌椅,两只枯瘦的手直直朝着夏夏抓去,指甲尖泛着青黑的寒光。
“跑!”程千里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夏夏的手腕,转身就往校长室门外冲,老钟也紧随其后,用后背抵住门框,试图挡住校长的去路。
祝安见状,咬牙纵身扑了上去,双臂死死环住校长的腰。
那触感像抓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掌心瞬间传来钻心的灼痛,她却没松手,硬生生拖住了校长半步:“快带夏夏走!”
“喂!”江辞彧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瞥见墙角立着个半人高的古董花瓶,想也不想就抄了起来,狠狠砸向校长后脑勺!“嘭”的一声闷响,花瓶碎裂,瓷片四溅,校长吃痛地闷哼一声,动作迟滞了一瞬。
江辞彧趁机冲上前,一把攥住祝安焦黑的胳膊,拼尽全力将她从校长身上拽了出来。
“你疯了吗!”江辞彧一边拽着她往门外跑,一边压低声音怒吼,这是他第一次失态,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怒意,“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祝安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焦黑的嘴角扯出一个心虚的笑,声音轻飘飘的:“没事的哥哥,反正出去了,就没事了。”
江辞彧这才看清她的模样:
她大半的胳膊和肩膀都已经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连衣袖都黏在皮肤上,露出的皮肤皱缩着,狰狞又吓人。
看着她这副明明疼得发抖,却还强装没事的样子,江辞彧的火气瞬间被无奈压了下去,连怒吼都发不出声,只能攥紧她没受伤的手腕,跑得更快。
此时夏夏已经跑到了走廊尽头,见校长被暂时拦住,没有犹豫,把成绩单撕成了碎片,狠狠地往天上一扬,高呼道:“你们,自由了!”
纸片在空中纷飞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剧烈晃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的诡异海报一张张卷起、脱落,露出里面洁白干净的墙面。
走廊里的微光路径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校园广播声,悠扬的音乐里,隐约混着操场上的欢呼和嬉闹,那是属于正常校园的生机。
不远处,第一中学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后不再是之前的羊肠小道,而是一道泛着耀眼白光的光门。
“我们……真的要出去了?”程千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掐了把胳膊,疼得龇牙咧嘴,才敢相信这不是梦,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心头。
可就在几人准备冲向光门时,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嘶吼,那些之前从未露面的老师们,此刻纷纷从各个教室冲了出来,一个个化身成面目狰狞的恶鬼,青面獠牙,四肢扭曲,朝着他们飞扑而来,嘴里还重复着机械的嘶吼:
“不许走!谁让你们走的!”
“学习!给我回去学习!”
“不合格!你们都是不合格的废物!”
“升学率!要保证升学率!”
祝安回头,心脏一紧,这些恶鬼的速度太快,眼看就要追上他们!
可下一秒,更壮观的画面出现了:
无数个身影从走廊两侧的海报残骸里钻了出来,是林薇,是弹钢琴的阿哲,是举着油画的少女,还有操场上奔跑的少年……
所有被解救的“学生”,此刻都挡在了他们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了一道人墙,硬生生拦住了那些恶鬼的去路。
林薇穿着鲜红的舞裙,站在人墙最前面,转身看向他们,脸上洋溢着释然又明媚的笑容,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谢谢你们,帮我们挣脱了束缚。”
“快走吧,别回头。”
“你们是自由的。”
“哥哥,快走!”祝安回过神,用力拽了拽江辞彧的手。
光门最多维持三分钟,过时不候。
江辞彧回过神,不再犹豫,几人朝着光门狂奔而去。
夏夏、老钟、程千里,一个个先后冲进了光门,白光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下一秒,江辞彧眼前的白光散去,眨眼间就站在了自家熟悉的客厅里,柔软的地毯,墙上的挂钟,甚至茶几上还放着他出门前没喝完的水。
程千里也跟着摔了进来,趴在地毯上,半天没缓过劲。
江辞彧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空荡荡的,还残留着祝安手腕的温度。
穿过光门的时候,他想到了祝安说过她自己曾有过自杀倾向,所以下意识握紧了她,但是她推了他一把,手,好像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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