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贺奔也静静的坐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一声。
“疾之啊……”曹操终究开口,然后缓缓看向贺奔的方向。
贺奔“嗯”了一声,然后等着曹操的下文。
曹操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异常清醒:“贤弟啊对天下州郡、各方豪杰,竟然是如此的了若指掌。连本初、公路他们的性情、可能采取的策略,你都剖析得入木三分。这还叫‘不懂治国安邦’?还叫‘只愿做个偶尔清谈的客卿’?”
耶?
怎么又聊到这个了?
曹操还在继续说着:“为兄现在可是越发觉得,贤弟你当初那番自谦,怕不是藏了十成的拙吧?你这般见识,若只做个客卿,我曹孟德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贺奔闻言,摇着头苦笑:“孟德兄,你真是太高看小弟了。不瞒孟德兄,我贺家庄虽地处中牟郊外,但家父在世时,颇好结交各方游学士子、行商坐贾。家中呢,也积攒了不少山川地理、风物志异的书籍,还有一些过往的官报文书。”
他顿了顿,继续苦笑着说道:“我这身子骨,孟德兄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大半时间只能躺着,走两步都费劲儿。闲来无事,便只能靠翻阅这些书卷打发时光了。这……看得多了,听得多了,难免就会自己胡乱琢磨。比如,看到某地太守更替,小弟就会想,此人出身如何啊?性情怎样啊?与周边势力关系又如何啊?等等等等。这想着想着,便好像在脑中推演一盘大棋,纯属自娱自乐,纸上谈兵罢了。”
怕曹操不信,他又补了一句:“就比如我那象棋,我发明出来是为了自己和自己对弈,不也是为了打发时间么。”
此刻贺奔的眼神显得十分坦诚,甚至带着一点病弱之人的慵懒和认命:“至于袁本初、袁公路他们两个,其家世显赫,事迹早有流传,天下谁人不知?分析他们的性格,推测他们可能做什么,对于我一个整日躺着胡思乱想的闲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和真正身处其中、权衡利弊、做出决断,可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继续看向曹操,语气无比诚恳:“孟德兄啊,小弟之前说只愿做一客卿,绝非虚言。小弟这身体……呵呵,经不起案牍劳形,更受不得军旅颠簸。今日与你所说的话,不过就是小弟平日瞎琢磨的一些浅见,信口道来,是对是错,我自己都无十分把握。真正的决断,千钧的重担……”他伸出手掌,用指尖指向曹操,“……还得孟德兄你,自行决断啊!至于小弟……呵呵,也不怕孟德兄笑话。小弟就躲在你这棵大树底下,偷得几分清闲。偶尔陪你聊几句天,供你参考一二,仅此而已。你若是真的把我推到前边去,怕是没几天,我就得去下边见我爹娘了。”
这一番话,也算是合情合理,既解释了贺奔为何有这般见识,又再次强调了自己身体的局限和不愿揽权的本心。
隐约的也表达了一种想继续摸鱼的心态。
曹操听着,沉默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口气。
“疾之,唉……”曹操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儿又全部咽了回去,终究化作一句“罢了罢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贺奔:“贤弟,你且好好休息,为兄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却也不能让你如此强撑病体。明日下午,为兄再来找你。”
贺奔一愣,随即一笑:“那明日我可算能睡个懒觉了!”
……
曹操前脚走,不一会儿,德叔便回来了,一瞧,嘿,贺奔还真又睡下了。
这一幕德叔也见怪不怪了,悄悄离开贺奔的房间,就在房间外边找了个地方坐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中午时分,一声“德叔!我饿了!”传了出来,还在打盹的德叔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然后走进贺奔房间内,一眼看到贺奔一只手臂支撑着坐在那儿,头发散乱,两眼迷离。
“少爷,要老奴说,您不如再继续睡觉会儿,等晚上起来,还能省一顿饭。”德叔嘴上吐槽,身体倒是很老实,走到贺奔床边伺候着贺奔起床。
“我就坐床上吃,可以么?”贺奔刚睡醒,身子软,实在不想离开这温暖的被窝。
眼看德叔要说“不行”,贺奔马上补了一句:“我今天可是身体不适啊!早上那个大夫亲口所说,我……呃……对,我外感风寒,引动了内里虚症……”
贺奔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德叔正一脸不高兴的盯着他。
自穿越以来,德叔一直在照顾着贺奔。
大概,也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留下来的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让新版的贺奔保留了对德叔的敬畏。
因此,眼看德叔脸色沉了下来,贺奔立刻识趣地改口:“……当然啦,适当活动也有助于康复的。德叔,扶我起来吧,我去桌边儿吃。”
德叔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一边熟练地搀扶贺奔起身,替他披上厚袍。
“今儿中午吃什么?”贺奔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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