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青白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姜美丽。
明明她比姜美丽还要瘦小一些，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却让姜美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灶台上。
“你……你想干什么？”姜美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青白没有回答，目光却落在了姜美丽因为慌乱而微微敞开的棉袄领口里，那露出的一小截红色的毛线。
“这毛衣……看着也挺眼熟。”姜青白的声音依旧平淡，“好像是我娘生前，给我织的那件吧？堂姐，你穿得还合身吗？我娘的手艺，是不是比你娘好那么一点？”
姜美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件红色毛衣，是姜青白她娘用攒了好久的毛线，精心给女儿织的，是原主为数不多的、充满母亲爱意的念想。姜美丽眼红了好久，前些天终于趁着姜青白不在，强行从她那个破旧的包袱里翻出来占为己有。她以为这个懦弱的堂妹根本不敢声张。
没想到，她今天不仅敢声张，还句句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
“你……你……”姜美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姜青白，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种被彻底撕开伪装，露出内部不堪的感觉，让她又羞又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这个姜青白，真的不一样了！她是不是摔了一跤，把脑子摔坏了？还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姜青白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只觉得无比可笑。就这点道行，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没有再理会几乎要晕过去的姜美丽，目光转向灶台。
锅里空空如也，只有锅底还残留着一点稀薄的粥渍。旁边的簸箕里，倒是放着两个剩下的、已经有些凉了的玉米饼。
姜青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手拿起一个玉米饼，旁若无人地咬了一口。
粗糙拉嗓子的口感，带着点微甜。对于这具饥肠辘辘的身体来说，却是难得的能量补充。
“你干什么？！谁准你吃的！那是我的早饭！”姜美丽见状，立刻忘了刚才的恐惧，尖叫着就要冲上来抢。
姜青白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带着前世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煞气，虽然只有一丝，却也足以让姜美丽这种没经过风浪的娇小姐如坠冰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的？”姜青白慢条斯理地嚼着饼子，声音含混却清晰，“这个家，哪一样东西，真正属于你们？”
她不再看姜美丽那副敢怒不敢言的蠢样，拿着玉米饼，转身就朝自己那个位于厨房隔壁、堆放杂物的狭小隔间走去。
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还有，告诉赵建军。”
“婚，我会退。”
“但不是因为我配不上他，而是他那种货色，连同你这朵假花，都让我觉得……”
“……恶心。”
说完，她掀开那破旧的布帘，走进了黑暗狭窄的杂物间，留下姜美丽一个人站在厨房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着。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姜青白……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恶毒的诅咒在舌尖翻滚，然而，回想起刚才姜青白那冰冷的眼神，她心底却不由自主地窜起一股寒意。
这个贱人，真的不一样了！
而回到杂物间的姜青白，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微光，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玉米饼，眼神幽深。
这只是个开始。
她轻轻抚摸着指尖那枚温热的草绳指环，感受着灵泉空间带来的微弱暖流。
姜美丽，姜福海，王彩凤，赵建军……你们欠“姜青白”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笔一笔，亲手讨回来！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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