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他寄予厚望的帝王基业起点,非但没有成为腾飞的跳板,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不断下沉的泥潭,要将他和他数十万大军拖入灭顶之灾。
悔意,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内心。
或许……
当初不该急于称王?
或许……
不该过分倚重那个行事诡异的苏俊朗?
或许……
流动作战,虽苦虽险,却远比困守这绝地要强?
强烈的危机感迫使他必须做出决断。
牛金星的话虽然刺耳,却点破了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洛阳,已经完了。
至少,对他李自成而言,已经失去了作为根据地的价值。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北方,越过残破的洛阳城墙,投向那片广袤而混乱的中原大地,最终定格在遥远的天际线。
那里,是北京的方向。
一种属于流寇骨子里的、对掠夺和流动的本能渴望,再次压倒了对固定王权的虚幻追求。
眼中的迷茫和悔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残忍和贪婪的火焰。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
“看来……
这洛阳城,终究不是俺老李的紫禁城。”
这句话,既是对过去的否定,也是对未来的宣告。
放弃洛阳,再次流动,寻找新的猎物,成了他心中唯一的生路。
而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将是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北京城!
然而,北伐之路,强敌环伺,内部隐患重重,又岂是易事?
更何况,官军阵营中那突如其来的“飞剑”、“符箓”……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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