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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薄雾中,五百越军精锐穿着吴军铠甲,押送着十几辆向姑苏南门行进。领军的校尉屠庸摸了摸假胡须——这是范蠡特意找来的吴军制式装备。
开门!运粮队回来了!屠庸粗着嗓子喊道,手中晃着从吴军尸体上搜来的令牌。
城头火把晃动,守军探出头来:口令?
屠庸心头一紧。范蠡的情报里没提过城门还有口令!
城楼上的公孙雄捋着花白胡须冷笑。老人虽已六旬,眼神却锐利如鹰。
放吊桥。他突然下令,让他们进来。
副将大惊:将军,这...
粮车辙印太浅。公孙雄指向城下,吴军运粮,哪次不是满载而归?说着拍了拍身旁新安装的机关——三架改良过的连弩正对准城门甬道。
当越军前锋刚进入瓮城,千斤闸突然落下!
粮车里窜出数十越军死士,却撞上早已等候的钩镰枪阵
城头滚油倾泻而下,混着刺鼻的硫磺味。
最致命的是那些连弩,每次齐射都带走十几条性命。
屠庸的假胡子被火焰燎着,他惊恐地发现:这些所谓的老弱守军,个个眼神凶悍如狼!
三里外的越军大营,范蠡接到急报时正在品茶。
什么?先锋受挫?他摔碎茶盏,公孙雄哪来这等本事!
没人告诉他的是那些老弱残兵,是特意挑选的退役锐士伪装的。
真正的恶战在午时爆发:越军架起云梯,却发现城墙表面涂了桐油。
最精锐的越国甲士刚登上城头,就被突然出现的用渔网缠住——这些出手狠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公孙雄的白须染血,手中长矛却稳。
范蠡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茶盏的碎片散落一地。营帐内,几位副将噤若寒蝉,无人敢直视他阴沉的脸色。
屠庸呢?范蠡的声音冷得像冰。
回禀大夫,屠校尉...没能回来。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跪伏在地,瓮城闸门落下时,他带人断后...
范蠡闭了闭眼。屠庸是他亲手培养的死士,没想到折在了第一阵。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众将:公孙雄这老狐狸,竟敢耍我!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文种掀开帐帘大步走入,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少伯,情况不妙。城上那些根本不是平民,全是吴国退役的锐士!
范蠡冷笑一声:好一个老弱残兵他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姑苏城墙,我们被假情报骗了。公孙雄故意放出风声,引我们上钩。
文种皱眉:现在怎么办?大王已经等不及了。
范蠡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沙盘上姑苏城的模型,目光落在南门处。那里现在必定戒备森严,强攻只会徒增伤亡。他的手指缓缓移向北门——那里靠近水道,城墙稍低。
传令下去,范蠡突然开口,全军休整,今夜派小股部队继续骚扰南门,不必强攻,只需让他们不得安宁。
文种不解:这是何意?
范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公孙雄既已识破我的计谋,必定料到我军会转攻他处。我偏要反其道而行——让他以为我仍在打南门的主意。
夜色降临,姑苏城南门城楼上,公孙雄披甲而立。他虽已年过六旬,腰背却挺得笔直,白须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报——越军又在南门外集结!一名士兵匆匆跑来。
公孙雄眯起眼睛望向城外。黑暗中,隐约可见火把如繁星般闪烁,却不见大军压境的迹象。
又是佯攻。他冷哼一声,范蠡小儿想耗我守军精力。转头对副将道,传令下去,轮班值守,其余将士好生休息。另外,北门加派双倍哨探。
副将领命而去。公孙雄的目光落在城墙内侧新安装的连弩上,这些改良过的武器今日立下大功。他伸手抚过冰冷的弩机,心中暗忖:范蠡,你还有什么花招?
黎明时分,越军营中一片忙碌。范蠡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远眺姑苏城墙。一夜骚扰,吴军必定疲惫,但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大夫,攻城器械已准备妥当。一名将领前来禀报。
范蠡点头:传令,全军饱食,午时攻城。
文种走来,低声道:少伯,刚收到消息,吴王夫差已派援军从邗沟赶来,三日内可到。
范蠡眼中精光一闪:三日...足够了。他转向文种,按第二套方案执行。
午时将至,姑苏城南门守军突然发现越军阵中推出数十架高大的云梯车,还有数座箭楼缓缓向前移动。城上警钟大作,公孙雄迅速登上城楼。
终于要动真格了。公孙雄冷笑。他早已命人在城墙表面涂了桐油,越军的云梯难以固定。然而当他看清越军的布置时,眉头却皱了起来——那些云梯车似乎与寻常不同,底部装有奇怪的装置。
放箭!公孙雄一声令下,城上箭如雨下。
越军阵中突然竖起巨大的盾墙,箭矢大多被挡住。同时,云梯车底部喷出白色烟雾,迅速笼罩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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