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带来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当第一缕晨光撕破鲁东南丘陵地带的薄雾时,顾明洲已然起身。他动作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昨夜深度睡眠带来的恢复效果远超以往。右腿曾经的隐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扎根大地般的稳定感。他轻轻活动着手脚,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力量和远超从前的柔韧与协调。
苏月华也醒了,她看着在熹微晨光中舒展筋骨的顾明洲,眼中掠过一丝惊叹。他的身形似乎更加挺拔,肌肉线条在单薄的衣物下勾勒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轮廓,整个人像是一柄经过千锤百炼、终于洗尽铅华露出绝世锋芒的宝刀。
“感觉怎样?”她轻声问,递过昨晚余下的少许干粮。
“前所未有的好。”顾明洲接过便掰了大半还她,自己三两口咽下小半块,动作干脆利落,“今天能提速,得尽快靠近滕县外围。”
他声音沉稳有力,苏月华默默点头,不多追问,飞快收好简陋行装。
上路后,两人的差距立显。顾明洲步伐迅捷稳健,复杂地形于他如履平地——既能轻松攀上陡坡,亦能在碎石遍布的山脊上疾行而几无声息。苏月华拼尽全力才勉强跟上节奏,顾明洲却总能适时放缓脚步,或在她难以为继时伸手一拉。
【生命感知】 如同一个无形的生物雷达持续开启,覆盖着周围数百米的范围。草木的生机,小动物的窜动,甚至地下虫豸的微弱波动,都清晰地反馈在他的意识中。这种消耗对如今精神属性高达19点的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视地图】 也不再是需要谨慎使用的“大招”,他能够更长时间地维持其运行,精准规划着最隐蔽、最快捷的路线,完美避开了地图上标注的所有疑似哨卡和村落。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密林边缘短暂休整。顾明洲爬上最高的一棵树,举起那架缴获的93式望远镜,向西北方向眺望。
视野尽头,地平线上笼罩着一片不祥的灰黄色烟尘。偶尔,会有极其微弱的闪光在烟尘底部亮起,随即传来隐约如闷雷般的轰鸣——那是重炮的声音。
“交战区不远了。”顾明洲滑下树干,面色凝重地对苏月华说,“炮击很密集,日军正在猛攻外围。我们最迟明天傍晚,就能抵达交战区域的外缘。”
苏月华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们能进去吗?”
“总会有办法。”顾明洲目光锐利,“越是混乱的前线,缝隙越多。”
下午的赶路,气氛明显更加紧张。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若有若无的硝烟味,远处传来的枪炮声也清晰了不少。他们甚至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零星丢弃的绷带、空罐头盒,以及几枚不同制式的弹壳——中正式的7.92mm和日军三八式的6.5mm弹壳混杂在一起,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遭遇战。
顾明洲变得更加警惕。他不仅依靠技能,更调动起全部的战斗本能,耳朵捕捉着风声鹤唳,眼睛扫视着任何不自然的痕迹。格斗专家(初级) 带来的不仅仅是更强的搏杀能力,更包含了对环境、对潜在危险的超常直觉。
傍晚,当他们准备寻找过夜地点时,顾明洲的【生命感知】边缘,突然捕捉到了异样!
不是单个或零散的能量源,而是一小片!大约七八个,聚集在前方约一公里外的一处山坳里。能量波动微弱、杂乱,带着明显的疲惫、恐惧和……绝望。与之前遇到的难民群感觉类似,但似乎更混乱一些。
“前面有人,状态不对。”顾明洲立刻拉住苏月华,伏低身体,打了个警戒的手势。
两人借助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随着距离缩短,声音也隐约传来——是压抑的争吵和啜泣,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爬上一处可以俯瞰山坳的坡地,他们看清了下面的情况。大约有十来个穿着破烂灰蓝色军装的人蜷缩在那里,看装束像是川军。但军装大多沾满泥污和暗褐色的血渍,有人抱着枪靠在岩石上喘息,有人躺在地上呻吟,还有两个似乎为了仅剩的一点食物或水在低声争执。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老旧的汉阳造、少量的中正式,甚至还有人大刀都断了半截。
这是一伙被打散了的溃兵。
顾明洲的目光迅速扫过,评估着情况。没有军官在场的迹象,纪律涣散,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他们似乎迷失了方向,或者根本失去了返回部队的勇气和体力。
“是咱们的兵……”苏月华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忍。
就在这时,【生命感知】再次传来警示!另一股能量源出现在感知边缘,速度很快,带着明显的恶意和……秩序性!是日军!一个小队,约十人左右,正呈散兵线,朝着这个山坳搜索过来!距离不足八百米!
溃兵们对此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绝望和混乱中。
“有鬼子!朝这边来了!”顾明洲猛地压低声音,对苏月华急促说道,同时闪电般将三八大盖从肩上取下,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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