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到货了?”乔管家心头一喜。
王鼎摇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您要的那药,货……很不好弄啊!我托南洋朋友带信,那边回话说,近期或许能有一批货到。但是——”他话锋一转,指着门外,痛心疾首道,“您也看见了,我这铺子怕是开不下去了!天天被这群地痞无赖堵门闹事,生意根本做不成!我盘算着,准备关了这铺子,明天就收拾行李回海州老家了!这山阳县,是待不下去了!”
“什么?!关门回老家?别介啊!”乔管家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付老爷现在对那“金枪大力丸”的效果是念念不忘,日夜催问,他可是在老爷面前拍了胸脯的!而且私下里还跑遍山阳药铺,甚至托人到应天去打听,得到的答复均是“从未见过、从未听过”,这要是王鼎跑了,他拿什么交差?
“不行!绝对不行!”乔管家急得一把抓住王鼎的胳膊,“王先生,这铺子可不能关!那药……那药必须得等着!门口这些地痞无赖是吧?你和我说说,咋回事,我来处理!”
听说是杏春堂的李老六捣的鬼,乔管家立刻破口大骂:“这个老六,缺德带冒烟的,尽做些下三滥的事!”转身就冲出了药铺大门,对着那群还在装模作样吵骂的泼皮厉声喝道:“吴二狗子!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买卖!这济世堂的东家,乃是我们付老爷的朋友!你们敢在这里撒野,活腻歪了不成?!赶紧给我滚蛋!再让我看见你们靠近这里半步,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吴二听闻济世堂东家居然是付老爷的朋友,一时呆住了,顷刻,脸上的痞气变成了谄媚和惊恐:“哎哟!乔大管家!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不知道是付老爷的关照!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冲着那帮还在发愣的泼皮连踢带打:“都他妈聋了?快滚!别挡了付老爷朋友的门面!”
一帮人如同丧家之犬,瞬间作鸟兽散。
看着瞬间清静下来的门口,王鼎喜出望外:“乔管家,真是……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算是救了我这铺子了!您放心,我这就再修书一封,催催我那做南洋生意的朋友!”
乔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尽快进货”,这才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了。
且说那吴二,带着一帮兄弟屁滚尿流地跑出老远,心里把李老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老棺材瓤子!坑死老子了!居然敢让老子去惹付老爷的朋友?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他越想越气,直接来到杏春堂。
李老六正在店里盘算着济世堂关门后,自己店里如何调整价格,把这段时间的损失弥补回来。吴二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李老六!你个老不死的!你敢阴我?!那济世堂是付老爷照看的买卖!你让我去触付老爷的霉头?你想死别拉着我垫背!赶紧的,再拿二两银子给弟兄们压惊!不然今天没完!”
李老六一听“付老爷”三个字,如同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这济世堂啥时攀上付老爷这高枝了呢?赔了十两银子不说,还孝敬了衙门里的人五两,这还得再赔二两“压惊费”。他捂着胸口,指着吴二,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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