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满反握住母亲粗糙的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和颤抖,心中一片柔软。
虞母在上海的这几天,虞小满特意放缓了工作节奏,陪着母亲熟悉自己的新生活。她先是带着母亲去了唱片公司,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
虞母有些拘谨地跟着女儿走进那间对她而言颇为新奇的“单位”,看到里面那些复杂的设备(录音棚、调音台)和留着长发、打扮“时髦”的录音师、编曲老师,起初还有些不适应。
但虞小满落落大方地介绍:“妈,这是张涵老师,我的编曲负责人,帮了我很多。”“这是王工,负责录音的,技术特别好。” 虞母看着女儿与同事们熟稔地交谈,看到大家对自己女儿都颇为尊重和友善,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她努力记住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心里满是为人母的骄傲。
为了让女儿能吃上合口的饭菜,虞母主动承担起了“后勤部长”的职责。她凭着几十年操持家务的本事,很快就把洋房周围摸了个门清,哪里买菜新鲜又便宜,哪里买水果种类多,她都一清二楚。
她每天变着花样做好饭菜,用保温盒装好,中午准时给虞小满送到单位。有时候张涵老师忙得顾不上吃饭,虞小满也会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尝尝母亲的手艺。张涵对虞母做的家常菜赞不绝口,直呼有“妈妈的味道”,这让虞母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在虞小满忙工作的间隙,虞母也没闲着。她把冰箱里里外外擦得锃亮,然后塞满了各种她认为有营养的食材。担心女儿日后忙起来不好好吃饭,她还抽空烙了许多虞小满爱吃的菜饼,一个个用油纸包好,整整齐齐地码在冷冻层里,像一座小小的“母爱储备粮仓”。
虞小满特意空出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带着母亲去了上海最繁华的百货公司。商场里人来人往,灯火辉煌,虞母看得眼花缭乱。就在她们漫步时,商场广播里传来一阵悠扬熟悉的旋律——正是虞小满专辑里的那首《容颜》!虞小满笑着碰了碰母亲的胳膊,低声说:“妈,您听,这是我的歌。”
虞母先是一愣,随即侧耳仔细倾听,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这……这真是你唱的那个?我在咱们县城的百货大楼里也听到过!当时还跟邻居夸这姑娘唱得好听呢!” 她拉着女儿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直到这一刻,亲耳在这样的大商场、在远离家乡的上海听到女儿的歌声,虞母才真真切切地、毫无保留地相信,她的闺女,是真的成了有本事、被很多人喜欢和认可的“歌星”了!那种自豪感,几乎要冲破胸膛。
经过这几天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虞母彻底了解了女儿的日常——不是在录音棚里一遍遍精益求精地打磨歌曲,就是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构思新的创意,忙起来连水都顾不上喝。她看到女儿眼底偶尔流露出的疲惫,也看到她对梦想的执着和投入。
她终于明白,女儿走的这条路,虽然让她感到陌生和些许不安,但却是女儿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一步一个脚印闯出来的。
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虞母知道自己是时候回家了,不能在这里给女儿添麻烦,影响她拼搏。
于是,在住了一周后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去,虞母就悄悄起床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熟练地熬好了小米粥,煎了虞小满爱吃的荷包蛋,又蒸了几个包子,整齐地摆在锅里保温。她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紧闭的房门,眼里满是慈爱和不舍。
她提着自己来时那个简单的行李包,凭着记忆,独自走向公交车站。她记得来时的路,记得要坐哪一路车,在哪里换乘。她不想吵醒辛苦工作的女儿,也不想让她为了送自己而耽误时间。
早上八点多,虞小满从睡梦中醒来,走出卧室,发现家里异常安静。她走到厨房,看到锅里还带着余温的早餐,心里咯噔一下,她快步走向卧室拉开柜子,母亲带来的几件衣服都不见了踪影。
餐桌上,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母亲那略显笨拙却一笔一画写得极其认真的字:
“小满,妈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太累。”
虞小满拿着那张还带着母亲体温般暖意的纸条,看着锅里精心准备的早餐,再想到母亲是如何独自一人、凭着仅走过一次的路线,默默地去车站坐车回家……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股混合着感动、心疼和无限暖流的情感涌上心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走后,虞小满更是加快了进度,工作室的伙伴们也都陪着虞小满整宿整宿熬夜,尽量的配合着虞小满的时间。
在寒假结束前的倒数第二天,虞小满约见了苏煜明,向他提交了自己为新一季度准备的服装创意。
她精心整理了上一世记忆中几款即将流行的连衣裙样式,考虑到上海春天来得早且短暂,她特意挑选了适合早春和初夏穿着的轻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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