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殿内,光线幽暗,仅靠墙壁上镶嵌的几盏绿油油的鬼火灯照明。空气阴冷潮湿,弥漫着一种檀香与腐败血肉混合的古怪气味,闻之令人作呕。大殿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高大的狰狞鬼王雕像,雕像下摆放着蒲团和香案,气氛压抑而邪异。
司马彦跟随那名执事穿过前殿,来到一间侧厅。侧厅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血池,池中不时有痛苦扭曲的面孔浮现又湮灭。血池旁,盘坐着一位身穿暗紫色长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但双眼却闪烁着幽幽绿光的老者。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金丹后期巅峰,距离元婴似乎只有一步之遥,正是坐镇此殿的厉长老。
引路执事恭敬行礼后便退了出去,留下司马彦独自面对这位气息阴森的老者。
厉长老抬起眼皮,绿油油的目光落在司马彦身上,仿佛毒蛇舔舐,让司马彦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寒意,体内被压制的蚀心咒竟又开始蠢蠢欲动。
“嗯……不错的苗子。”厉长老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煞气凝实,气血旺盛,更难得的是,竟能将血煞之力与雷霆之意初步融合……虽粗陋不堪,却别具一格。你身上的蚀心咒,看来并未完全侵蚀你的神智,反而激发了你的潜力?”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兴趣。
司马彦按照计划,装作竭力抵抗咒术影响,双目赤红,喘着粗气低吼:“少废话!你就是能解这鬼咒的人?快给老子解开!然后,把老子应得的东西给我!”他刻意表现出对“奖赏”(指慕容嫣)的贪婪。
厉长老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解开?为何要解开?蚀心咒乃我蚀心殿秘术,岂是寻常毒药可比?它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你内心深处的力量之门,也能……”他话音一顿,眼中绿光大盛,“成为连接你神魂的缰绳!”
最后一个字落下,厉长老枯瘦的手指突然结出一个诡异法印,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司马彦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入!厉长老的声音不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他神魂深处响起,化作一道道充满诱惑与扭曲的魔音:
“愤怒吧……你的力量源于愤怒……” “杀戮才是你的归宿……顺从内心的渴望……” “那个女修……她就在隔壁……去得到她……占有她……谁敢阻拦,就撕碎谁……” “效忠于我……效忠于幽冥……你将获得无上力量……”
这魔音直抵神魂,与蚀心咒里应外合,疯狂冲击着司马彦的心神防线。他眼前开始出现幻象:看到慕容嫣被捆绑着哭泣,看到南宫廷冷笑着阻拦他,看到无数敌人围攻而来……一股暴虐的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积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不……滚出去!”司马彦抱头低吼,浑身血雷不受控制地迸发,将侧厅的地面灼烧出片片焦黑。他是在真实地挣扎,厉长老的魔音控神之术远比想象的更为可怕!
隐匿在殿外阴影中的南宫廷,通过混沌之气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清晰地“看”到了侧厅内发生的一切,也感受到了司马彦神魂正在遭受的猛烈攻击。他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在司马彦眼神逐渐被疯狂占据,即将彻底失控的刹那——
“静心凝神!守住灵台!”南宫廷冰冷而清晰的传音,如同九天玄冰化作的细流,直接灌入司马彦几乎被魔音淹没的神魂深处!
这声音蕴含着南宫廷精纯的混沌之气与坚定的意志,瞬间在司马彦混乱的脑海中开辟出一小片清明之地!
司马彦猛地一个激灵,凭借这短暂的清明,疯狂运转南宫廷之前传授给他的简易清心法诀,同时死死咬住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夺回了一丝身体的控制权!
他眼中的赤红稍微褪去少许,但身体依旧因为对抗而剧烈颤抖,看上去更像是挣扎在失控边缘。
厉长老“咦”了一声,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对方在心神的抗性如此之强,在他亲自施展的“幽冥摄魂音”下竟还能保持一丝理智。
“倒是小瞧你了。”厉长老冷笑,正要加大力度。
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从蚀心殿后方,靠近那间关押慕容嫣的石屋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灵力爆炸波动和禁制被强行触发的光芒!
正是南宫廷出手了!他无法直接闯入侧厅对抗厉长老,便选择了围魏救赵!他动用混沌之气,模拟出强大的攻击性法术波动,猛烈轰击了石屋外的禁制(并未真正破开,但造成了巨大动静),意图引开厉长老的注意力!
果然,厉长老脸色一变,霍然起身!那间石屋关押着重要“药引”(慕容嫣)和那件奇特的“共鸣之物”(方舟碎片),不容有失!
“何人敢闯禁地?!”厉长老惊怒交加,再也顾不上全力控制司马彦,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紫影朝着爆炸声方向疾射而去!他只留下了一句命令给闻声赶来的执事和守卫:“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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