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
两人都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司马彦看着自己手臂上发黑溃烂的伤口,脸色难看。南宫廷的左臂衣袖也被腐蚀,露出下面被灼伤的皮肤,但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剑入鞘。
短暂的沉默。
“你又欠我一次。”南宫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的是最后挡下大部分毒液。
司马彦哼了一声,撕下一条衣襟,用力扎住伤口上方,阻止麻痹感蔓延:“彼此彼此,没老子最后那一拳,你现在还在跟那畜生玩呢。”他指的是最初南宫廷遇袭时他的援手。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这种互相欠下人情的感觉,让这对死敌都觉得无比别扭。
但现实迫使他们必须将这种别扭暂时压下。饥饿和伤势是更迫切的问题。
司马彦走到那豹兽尸体前,忍着恶心,用匕首剥开鳞甲,割下几块相对完好、未被毒液污染的精肉。兽肉呈现出暗红色,散发着浓郁的气血之力,但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腥臊和野性气息。
“这玩意…能吃吗?”司马彦有些犹豫地看向南宫廷。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打死猎物,最后却被毒死。
南宫廷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兽肉,又感知了一下其中的能量:“气血旺盛,蕴含灵力,但暴烈异常,且有一丝微弱的毒性。直接食用,恐伤经脉。”
他沉吟片刻,忽然看向司马彦:“你的炎阳之力,可能将其中的暴烈气息和毒性炼化?”
司马彦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我的火来‘烹煮’它?”
“并非烹煮。”南宫廷纠正道,“是以精纯炎阳之力,灼烧其杂质,中和毒性,保留气血灵能。寻常凡火无用,唯你的本源丹火或可一试。”
这是一个大胆的提议。需要对火焰有极致精妙的掌控力,且极其消耗心神。
司马彦看着手中血淋淋的兽肉,又感受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丹田和咕咕作响的肚子,把心一横:“妈的,试试就试试!总比饿死强!”
他盘膝坐下,将一块兽肉置于掌心,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片刻后,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凝练的金红色火焰,自他掌心缓缓升腾而起,将那兽肉包裹。
嗤…
火焰灼烧下,兽肉中顿时冒起丝丝缕缕的黑烟,那是杂质和毒性被炼化的迹象。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味与肉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
这个过程显然极为吃力,司马彦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操控着这微弱的丹火对他现在的负担极大。
南宫廷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未打扰。他同样在暗自调息,警惕着四周。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司马彦掌心的火焰缓缓熄灭。那块兽肉体积缩小了近三分之一,颜色变成了暗金色,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和精纯的能量波动,再无之前的腥臊暴烈之感。
“成了…”司马彦虚弱地松了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将炼化好的肉分成两半,抛给南宫廷一半。
南宫廷接过,入手温热,能量充沛。他看了一眼虚弱却带着一丝得意的司马彦,沉默片刻,将肉送入口中。
肉质坚韧,却蕴含着磅礴的气血之力,迅速化作暖流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内腑。虽然远不如丹药效果显着,但却是此刻最及时的补充。
司马彦也大口啃嚼起来,吃得满嘴流油,含混不清地道:“怎么样?老子这手艺不错吧?”
南宫廷细嚼慢咽,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暖意,淡淡评价:“尚可入口。”
填饱了肚子,恢复了一丝力气,两人的状态稍有好转。但手臂上的毒伤仍需处理。
司马彦看着自己发黑的手臂,尝试运转炎阳之力逼毒,效果甚微。那毒素异常顽固,与他虚弱的火灵力纠缠在一起。
南宫廷取出清水,清洗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后,走到司马彦面前,伸出两指,指尖凝结出极其细微的冰针。
“忍住。”他冷声道。
不等司马彦反应,冰针已精准地刺入他伤口周围的穴道,极寒之气涌入,瞬间冻结了局部血脉,延缓了毒素扩散,带来一阵刺骨的冰痛。
司马彦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角青筋跳动,却没有动弹。他能感觉到,那顽固的毒素在南宫廷精纯的极寒之力下,似乎被逐渐逼退、凝固。
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感受。极寒与炎阳在他体内再次有了交集,这一次,却并非对抗,而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疗愈。
南宫廷专注地操控着冰针,琉璃色的眸子近在咫尺,纤长的睫毛上仿佛凝结着寒霜。
司马彦看着这张冰冷俊美的脸,忽然觉得,这家伙如果不整天板着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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