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就像陈老熬药时的火候，不急不躁地往前挪。等到出发这日，青石镇的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才露出一抹鱼肚白，带着点清冷的晨光，把镇口的老槐树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像条打盹的长蛇。
林炎他们的行装早就收拾妥当了。林炎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陈老塞给他的几瓶药膏和那把黑色短刃——陈老说这玩意儿邪性，让他路上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苏清月的包袱更简单，一个箭筒斜挎在肩上，里面插满了羽箭，背上背着个小包袱，估计也就几件贴身衣物。
墨渊的包袱是最大的，鼓鼓囊囊的，看着比他人还沉，走一步晃三晃，里面塞满了肉干、桂花糕、蜜饯，还有他不知从哪弄来的几个野果，说是路上解闷用的。黄莺则抱着一个特制的小竹笼，竹笼上盖着块透气的纱布，净净——哦不，现在该叫净灵蝶蚯了——就在里面，偶尔扇动下小翅膀，纱布就轻轻鼓一下，像个会呼吸的小灯笼。
陈老也起得早，拄着拐杖，站在医馆门口送他们，眼睛红红的，像是昨晚没睡好。“路上一定要小心，”他拉着林炎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到了青云宗，要尊敬长辈，团结同门，别像在青石镇似的动不动就打架。药要按时吃，一天三次，饭后服，别偷懒。还有，这是老夫给你准备的凝神丹，遇到危险时能帮你稳住心神……”
“知道了陈老，”林炎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火炉，“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多保重，别老熬药熬到半夜，对身体不好。”
“哎，知道了知道了，”陈老抹了把眼睛，又转向苏清月他们，“清月丫头，你的箭术好，但也别太拼命，保护好自己。墨渊小子，少惹点事，别动不动就跟人吵架。黄莺丫头，看好你那小竹笼，别让净灵蝶蚯飞丢了……”
众人都一一应下，心里都有些舍不得。这几天在青石镇，虽然打打杀杀没断过，但陈老的药、王大娘的桂花糕、镇上居民的笑脸，都像烙印似的刻在心里，暖烘烘的。
萧烈带着两个青云宗弟子已经在镇口等着了，他们牵着几匹健壮的 horses（马匹），马鞍上还放着水囊和一些干粮。看到林炎他们过来，萧烈迎了上来：“都准备好了？我们得赶在中午前出青石山脉，那里常有妖兽出没，白天走安全些。”
“都准备好了！”墨渊抢先回答，拍了拍他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别说妖兽了，就算来只深渊领主，小爷我也能用肉干砸晕它！”
“就你能耐，”黄莺翻了个白眼，“到时候别被妖兽追得哭鼻子就行。”
“谁……谁会哭鼻子啊？”墨渊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陈老看着他们，也笑了，摆了摆手：“行了，赶路吧，别耽误了时辰。到了青云宗，给老夫捎个信，报个平安。”
“一定！”林炎他们齐声应道，对着陈老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翻身上马。
林炎的骑术不算好，以前在村里也就骑过牛，刚坐上马背还有点晃悠，苏清月在旁边扶了他一把，轻声道：“坐稳了，别紧张，跟着马的节奏就行。”
“嗯。”林炎点点头，努力调整姿势，别说，适应了一会儿，还真找到了点感觉，马走起来颠颠的，像坐在摇椅上似的。
墨渊的骑术倒是不错，不知道在哪学的，骑在马上还能东张西望，时不时回头跟黄莺说两句俏皮话，气得黄莺拿马鞭轻轻抽了他一下，他才嬉皮笑脸地转过头去。
净灵蝶蚯在竹笼里也不安分，隔着纱布扇动翅膀，“吱吱”叫着，像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黄莺轻轻拍了拍竹笼，柔声说：“乖，我们要去新地方了，到了青云宗，让你看更大的院子。”
萧烈看众人都准备好了，喊了声“出发”，便带头策马向前，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炎回头望了一眼青石镇，医馆门口的陈老还在挥手，镇口的老槐树在晨光中静静矗立，护山大阵的光芒在镇子上空若隐若现。他心里默念了一句：“青石镇，再见了。”然后转过头，策马跟上队伍。
出了青石镇，周围的景象就变了，路两旁不再是房屋店铺，而是茂密的树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还有不知名的小兽在草丛里窜过，惊起一阵落叶。
“这地方看着不错啊，”墨渊勒住马，四处张望，“比青石镇热闹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野果子。”
“别乱看了，”萧烈回头提醒，“这青石山脉看着平静，其实危险得很，尤其是深处，有不少高阶妖兽，我们走的是外围的安全路线，但也不能大意。”
“知道了萧前辈，”墨渊嘴上应着，眼睛却还在树林里瞟来瞟去，像是在找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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