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大陆的战争齿轮,在碾过维多利亚的残骸后,进入了短暂而充满不祥预感的滞涩期。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以各自的方式,塑造着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拷问着生存的意义。一边是试图在废墟中点燃人性微光却深陷自我怀疑的罗德岛,另一边则是笃信力量即真理、并在这条道路上狂飙突进的叙拉古帝国。
罗德岛的迷途——救赎的悖论
罗德岛本舰,在伦蒂尼姆陷落后,不得不再次转移,如同幽灵般徘徊在叙拉古与乌萨斯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以及那些新近被战火撕裂、无人关注的“灰色区域”。他们依旧在行动,穿梭于各个难民营、被遗弃的城镇、以及感染者聚集区,提供着医疗救助、分发着有限的食物和药品。那面印有罗德岛标志的旗帜,在许多绝望者眼中,依旧是黑暗中难得的一丝温暖。
但在这旗帜之下,一种深沉的迷茫与无力感,正如同源石病一般,在干员们心中悄然滋生、蔓延。
医疗部的灯光常常彻夜长明。阿米娅看着每日递上来的、触目惊心的伤亡和感染报告,那双曾经充满坚定信念的眼眸,如今时常笼罩着一层阴霾。她亲眼目睹了太多无力回天的悲剧:在叙拉古占领区,他们好不容易救治的一名感染者工匠,因为拒绝为占领军服务,全家被吊死在广场上;在乌萨斯控制区,他们偷偷运送的一批抑制药物,连带着接收药物的整个小村庄,在一次“清剿行动”中被夷为平地;甚至在那些名义上的“安全区”,他们救活的人,也可能因为下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弹,或者仅仅是因为饥饿和疾病,而悄然逝去。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一次深夜的总结会议上,一位年轻的医疗干员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哽咽发问,“我们拼尽全力,救下十个人。但可能第二天,就有一百个人死在炮火下,或者因为占领者的政策而缓慢地死去。我们的努力,就像……就像试图用一杯水去浇灭森林大火。”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连最坚定的资深干员,脸上也难掩疲惫和困惑。他们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残忍,太多的“无可奈何”。叙拉古帝国那套“弱肉强食”的冰冷逻辑,似乎正在被血淋淋的现实不断印证。当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为奢望时,他们所坚持的“人道主义”、“感染者的未来”、“相互理解”,听起来是多么的苍白和奢侈。
凯尔希医生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冷静,但她紧抿的嘴唇和眼底深处那难以化开的沉重,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看着阿米娅,看着那些迷茫的年轻干员,知道罗德岛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仅仅是战略上的,更是理念上的。
“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阿米娅。”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从来都不能。但我们选择的道路,决定了我们是谁。叙拉古选择了成为带来噩梦的利刃,而我们,选择成为在噩梦中包扎伤口的手。即使这双手无法阻止噩梦,至少,它能证明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残酷的法则。”
然而,这番话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罗德岛的救援行动越来越像是一种象征性的、近乎自我安慰的行为。他们就像在洪流中打捞落水者的人,却发现洪流本身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一切,而他们脚下立足的礁石,也正在崩塌。叙拉古帝国不断膨胀的国力,与他们日益缩小的活动空间和愈发无力的救援效果,形成了令人绝望的对比。
帝国的喘息与蜕变——铸就噩梦的铁砧
与罗德岛的迷茫和举步维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叙拉古帝国那高效、冷酷,且肉眼可见的国力膨胀。德克萨斯所规划的“休息阶段”,绝非真正的沉睡,而是一场更加深刻、更加彻底的战争动员与内部整合。
1. 战争经济的全速运转:
帝国本土以及新占领的维多利亚东部工业区,所有的工厂都在帝国的强制命令下全速运转。不再是生产民用商品,而是彻底转向军事化。流水线上源源不断产出的是最新的“影狼II型”突击载具、加强了装甲和火力的“胡狼-重牙”主战坦克、以及适应不同战场环境的单兵装备。利用从维多利亚掠夺来的先进技术和工程师,帝国的军工技术正在发生质的飞跃。天空中,新型的、涂装着狼头徽章的攻击机在进行密集的试飞;试验场上,大口径的源石动能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帝国的肌肉,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虬结、硬化。
2. 占领区的“消化”与压榨:
德克萨斯的怀柔与高压并用的策略,正在显效。通过扶植的傀儡政府和有效的(也是无情的)治安管理,占领区的秩序逐渐从混乱走向一种死寂的“稳定”。反抗的火种依然存在,但大规模的骚乱已被压制。与此同时,一条条资源的“血管”被牢固地建立起来,将占领区的粮食、矿产、能源,以及被迫服役的技术工人,源源不断地输往帝国本土,滋养着这头战争巨兽。曾经的维多利亚粮仓和工业中心,如今成了叙拉古帝国征战下一个目标的跳板和补给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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