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剑”行动的受挫,如同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了“反狼同盟”各国首脑,尤其是维多利亚首相和那些主战派将军的头上。他们终于彻底清醒地认识到,在纯粹的、硬碰硬的军事领域,面对已然成势、战术体系诡异多变且拥有“狼主”这种近乎天灾般非常规力量的叙拉古帝国,依靠现有的、尚未完全整合的同盟军力,短期内几乎不可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正面战场的僵局与失败,迫使同盟的战略家们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同样能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维度。于是,一场不见硝烟、但同样激烈、甚至更加隐蔽、更加无孔不入的战争——舆论与心理战,被同盟提升到了与军事行动同等、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更为优先的战略高度。他们的目标明确而阴险:从内部瓦解帝国的统治根基,在那些被征服地区早已布满干柴的民众心中,点燃反抗的熊熊火焰,让帝国的占领变得代价高昂,直至从内部崩溃。
同盟的“纸弹”攻势:言辞为刃,攻心为上
同盟庞大的、曾经为殖民扩张和意识形态输出立下汗马功劳的宣传机器,再次开足马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和精准度运转起来。他们利用尚存的、能够突破帝国部分干扰的国际中短波广播网络(信号时断时续,但足以传递信息)、依靠高空气球或秘密潜入人员投放的、印刷着煽动性文字和触目惊心图片的传单、以及重金收买的走私贩、投机商人和少数尚有良知的帝国底层官员作为信息传递的中间人,构建起一张无形的、针对帝国内部,尤其是特里蒙、玻利瓦尔等新占领区的舆论渗透网络。一场以“纸弹”为武器的攻心战,悄然打响。
· 系统性地揭露暴行:同盟的宣传机构系统地、不厌其烦地搜集、整理并大肆渲染帝国军队在占领区内犯下的种种暴行。广播里充斥着幸存者那带着哭腔和恐惧的证词,描述着“狼牙”士兵如何以“搜查抵抗分子”为名随意闯入民宅,将稍有反抗或仅仅是眼神不对的平民就地处决;描绘着“战时经济督管衙门”的官员如何如狼似虎地抢走最后的口粮和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将青壮年如同牲口般驱赶到条件恶劣的矿场或工厂进行强制劳动,直至累死、病死;控诉着帝国如何有计划地摧毁哥伦比亚的国家象征、历史遗迹和文化设施,试图抹去一个民族的集体记忆。他们将一个个血淋淋的、具体的案例,通过声波和纸张,反复传播,极力将帝国及其军队塑造为“文明的践踏者”、“毫无人性的野蛮刽子手”形象。
· 精准地煽动仇恨与悲情:他们紧紧抓住特里蒙大轰炸后满城焦土的惨状、玻利瓦尔某些坚守城镇被库汗的雷霆或扎罗的熔岩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的悲剧,进行极具感染力的艺术化渲染。广播员用悲怆而充满煽动力的语调,反复呼喊:“记住特里蒙燃烧的天空!记住你亲人在废墟下的哭喊!”“玻利瓦尔每一寸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都在控诉侵略者的暴行!不要让仇恨随着时间流逝!”他们试图将这些惨痛的集体记忆,转化为对侵略者刻骨铭心、代代相传的仇恨火种。
· 塑造英雄与传播希望:同盟的宣传极力歌颂那些仍在帝国控制区腹地,依托山区、丛林或是复杂城市废墟坚持斗争的游击队和地下抵抗组织。将这些往往装备简陋、处境艰难的战士们,塑造成不畏强暴、为国为民的民族英雄和自由斗士。他们的每一次小规模袭击(哪怕只是炸毁一段铁轨),每一次成功躲避帝国围剿,都被大书特书。同时,宣传中不断暗示甚至明示同盟“强大的援军”正在集结,“决定性的反攻”即将在某个时刻到来,试图给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们,注入一支虚幻却可能至关重要的强心剂,鼓励他们坚持下去,或者至少在心里保留一丝火苗。
· 阴险地分化与策反:他们将矛头对准了帝国军队中最薄弱的环节——那些由投降的哥伦比亚、玻利瓦尔士兵组成的“辅助军团”。广播里充斥着“曾经的同胞、兄弟、儿子们,你们为何要拿起武器对准自己的父母姐妹?”“不要为侵略者卖命,玷污你们祖先的荣耀!”“你们的家人正在故乡日夜祈祷你们的平安归来,而不是收到你们的阵亡通知!”之类的策反言论。他们试图唤醒这些士兵的民族认同感和对家人的牵挂,离间他们与帝国核心军事力量的关系,从内部侵蚀帝国的战争机器。
· 持续地质疑合法性根基:同盟的宣传机器持续不断地、从法理和道德层面,抨击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自我加冕的“荒谬”与“僭越”。他们将那场在特里蒙废墟上举行的加冕仪式描绘成一场拙劣而野蛮的闹剧,指责双狼是“依靠谋杀和破坏上位的僭主”,将整个叙拉古帝国描绘成一个没有任何历史与法理根基、纯粹建立在暴力、谎言与恐怖之上的非法政权,试图从根本上否定其统治的正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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