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阿娇早就通过兰台社的渠道,将作战计划秘密送达窦婴。
一场恶战,匈奴大败。伊稚斜单骑逃脱,五万大军折损过半。
梁军大获全胜,但阿娇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在清理战场时,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证据——部分匈奴骑兵使用的,竟然是汉军制式兵器!
“是赵国提供的。”刘武检查兵器后断定,“上面有赵国的标记。”
阿娇心中冰凉。赵国私通匈奴也就罢了,竟还敢提供汉军兵器!这是要嫁祸给谁?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韩说的行囊中,搜出了与赵国往来的密信。信中明确提到,要借匈奴之手削弱梁国。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刘武气得浑身发抖,“既要害我梁国,又要嫁祸汉军!”
证据确凿,韩说无从抵赖,但他毫不惊慌。
“王爷以为,没有陛下默许,下官敢这么做吗?”他冷笑。
刘武怔住:“你...你说什么?”
“陛下早就想削藩了。”韩说坦然道,“梁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陛下寝食难安啊!”
阿娇心中巨震。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是刘彻!
那个四岁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对亲叔叔下手了吗?
“不可能!”刘武怒吼,“陛下才四岁!”
“正因才四岁,才更要及早打算。”韩说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娇一眼,“翁主应该最明白。”
阿娇默然。她确实明白。前世的刘彻,亲政后第一件事就是削弱诸侯。这一世,他只不过提前了。
“王叔,”她轻声道,“先把韩说押下去吧。”
刘武余怒未消,但还是听从了侄女的建议。
当帐中只剩叔侄二人时,刘武颓然坐下:“娇娇,我们该怎么办?”
阿娇沉思良久:“王叔,是时候做选择了。”
“选择?”
“要么交出兵权,做个安乐王爷;要么...”她顿了顿,“早做准备。”
刘武猛然抬头:“你是说...”
“阿娇什么都没说。”她起身,“王叔自己决定。”
走出大帐,寒风扑面。阿娇望着南方,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经此一事,梁国与朝廷的关系再难回到从前。
而那个高踞未央宫的孩子,恐怕已经布好了下一局。
十日后,大军凯旋。刘武将韩说和所有证据押送长安,同时上书自请削藩。
这是以退为进。阿娇明白,王叔这是在试探刘彻的反应。
然而圣旨下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刘彻不仅驳回了刘武的请辞,反而加封他为“镇国梁王”,赐九锡,位在诸侯王之上。
同时,将韩说处以极刑,公告天下其罪状。
“陛下这是...”刘武接到圣旨,茫然不解。
阿娇却看懂了:“陛下这是在告诉我们,他随时可以给我们荣耀,也随时可以拿走一切。”
好个恩威并施!这个四岁的孩子,已经把帝王心术玩得炉火纯青。
更让阿娇在意的是随圣旨送来的一封私信。
信是刘彻亲笔,字迹工整得不像孩童:
“姐姐钧鉴:韩说擅权,险些害了王叔,朕已严惩。望姐姐早日回京,朕有要事相商。”
要事?阿娇冷笑。恐怕是下一个局吧。
但她不得不回。刘彻既然公开处置了韩说,就是给了梁国面子,她若拒不回京,反倒显得梁国有异心。
临行前,她与刘武密谈至深夜。
“王叔,阿娇此去,不知何时能归。”她郑重道,“梁国就交给王叔了。”
刘武点头:“娇娇放心,王叔知道该怎么做。”
他取出一枚虎符:“这是梁国兵符,可调动全国兵马。你收好。”
阿娇震惊:“王叔,这...”
“你比王叔聪明。”刘武苦笑,“梁国的未来,就靠你了。”
阿娇接过沉甸甸的虎符,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离开睢阳那日,雪花纷飞。刘武亲自送到城外。
“娇娇,保重。”
“王叔也是。”
马车驶出很远,阿娇回头望去,还能看见那个站在风雪中的身影。
这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光景。
行至函谷关时,阿娇收到淳于瑶从长安送来的密信。
信中说,刘彻近日频频召见方士,似乎在寻找什么。
更奇怪的是,阳信公主突然被送往甘泉宫“陪伴太上皇”,而王太后则被移居更偏僻的宫殿。
“陛下行事越发莫测,”淳于瑶在信中写道,“翁主回京务必小心。”
阿娇焚信沉思。刘彻这些举动,似乎都在掩盖什么。
难道与他的身世有关?
七日后,长安在望。
远远地,阿娇就看见城门口旌旗招展,仪仗煊赫——竟是皇帝亲迎!
刘彻身着龙袍,站在百官之前。见到阿娇的车驾,他快步迎上。
“姐姐!”他像个真正的孩子般扑过来,“朕好想你!”
阿娇下车行礼:“陛下万金之躯,怎可亲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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