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手中茶盏一晃:“全国?”
“正是!”刘武大笑,“这下看谁还敢说本王庇护的只是个任性翁主!”
阿娇却笑不出来。她改变了前世的轨迹——原本这场疫情要到明年春天才会被控制住。
“王叔,阿娇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请王叔上表,将献方之功归于外祖母。就说是阿娇在梁国研读医书时,想起外祖母曾经提过的古方,这才侥幸成功。”
刘武不解:“这是为何?明明是你的功劳...”
“王叔,”阿娇正色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阿娇年少,不宜担此盛名。”
刘武沉思片刻,终于点头:“你说得有理。本王这就去写奏表。”
当夜,阿娇梦见窦太后。梦中的外祖母精神矍铄,全然不似病重之人。
“娇娇,你做得对。”太后抚着她的头,“在这深宫朝堂,懂得急流勇退,比懂得乘势而上更难能可贵。”
阿娇醒来时,枕畔已湿。窗外曙光微明,她忽然很想回长安,去见见外祖母。
然而次日传来的消息,却让她如坠冰窟。
“翁主,长安急报!”张沐匆匆而来,面色凝重,“太医署证实,太后所患并非普通疾病,而是...与睢阳时疫症状相同!”
阿娇手中的玉佩“啪”地落地,碎成两半。
“你说什么?”
“太后年事已高,病情危重。”张沐低声道,“陛下已经下令彻查,时疫如何传入宫中。”
阿娇浑身发冷。前世外祖母并非死于时疫,这一世为何会...
忽然,她想起赵绾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难道这场时疫,并非天灾?
“备车,”阿娇猛地起身,“我要见赵绾。”
驿馆中,赵绾似乎早料到她的到来。
“翁主是为了太后之事而来?”
阿娇直视着他:“赵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时疫来得蹊跷,大人可知内情?”
赵绾屏退左右,压低声音:“下官离京前,太后凤体尚安。这时疫仿佛一夜之间在宫中爆发,最先病倒的...都是长乐宫的宫人。”
阿娇心跳如鼓:“有人下毒?”
“下官不敢妄断。”赵绾话锋一转,“但下官查到,三个月前,有梁国商队进入长安,向长乐宫进献过一批药材。”
阿娇如遭雷击:“王叔绝不会...”
“下官也相信王爷不会如此愚蠢。”赵绾目光锐利,“但若有人借梁国之名行事呢?”
阿娇忽然全明白了。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害窦太后,又嫁祸梁王。而她在梁国献方防疫,反而成了替梁国洗清嫌疑的举动。
“多谢大人坦言。”阿娇起身一礼,“阿娇知道该如何做了。”
离开驿馆时,雪又下了起来。阿娇站在风雪中,望向长安方向。
这一世,她本想避开纷争,却反而被卷入更深的旋涡。
但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迎难而上。
“云袖,收拾行装。”阿娇轻声吩咐,“我们该回长安了。”
有些仗,必须在长安打。有些人,必须亲自去救。
睢阳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也掩去了前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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