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包扎结束,伤患依旧面色如常。
“好了,结束了。”
“嘿,那我能站起来吗?等等,你包扎用的是.....”
医生正在清洗刀刃上的污渍,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的绑腿,我浸在酒精燃料里消毒,希望这些燃料一会儿不会触怒机魂.....如果还有机会用上的话。”
伤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腿,绑腿还湿漉漉的,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他整个伤腿和泡在酒精里没有区别。
或许是觉得这点酒精燃料确实不可能再注入机器,或许是觉得很有必要消毒一番,名为洛的医生将小半罐子燃料倾倒在了他切下来的血肉上,然后一把火点燃了它。
“你在干什么?这里的挥发了这么多酒精,点火会爆炸的。”
“但是它没有。”
伤患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下意识的在床上挪动,一直到床板的边缘,满脑子都是一颗意外火星溅落在自己浸满燃料的大腿上导致“老兵烧烤”的幻想。
医生正蹲在火堆边上,认真的让火焰灼烧自己的刀刃。
“嘭!”舱室大门一下被打开,一位满脸是血的士兵拖着一位新的伤员进来,其胸口被一根钢刺戳穿,奄奄一息。
拖人的士兵没有大喊大叫,他面色麻木,见到“手术床”上的人后,他提起一口气,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道:“托蒙德,你的床板没能挡住这根钢刺。”
“我的床板阵位空出来了?带我去,我死也要死在我的床上。”
那人沉默了一下。小心的将新伤员拉到床上,将托蒙德背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出了舱门。
洛医生静静的看着新伤患,几十秒后,其将变成一具新鲜的尸体,而他无能为力。
他动手卸下了对方身上所有还算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将其一起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随后坐在了火堆旁,炙烤着刀刃。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刀刃已经被烧的发红,火焰彻底熄灭,再也没有新的伤员被拉进来了。
终于,他决定了。
他穿上了死人的破烂防弹衣,从“肩甲”上取下了“附加装甲”,准确的说是“附加馕甲”。
这种坚硬的、轻便的食物和包装它的两层铁皮形成的复合装甲能抵挡几下小功率的激光枪射击。
他切开了铁皮,通红的刀刃接触到食物后发出滋滋的响声,整个房间中飘荡起一股烤焦面包的“香味”。
医生恭敬的将馕片泡入仅存的小半杯清水,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圣主绎枫与我同在。”
默念一句后,他吃下了一杯泡发的烤焦防弹馕,将剩余的“馕甲”绑在了防弹衣的大洞上,反手提刀打开了大门。
外面飘荡着甜腻的味道,硝烟弥漫的战场好像被这种诡异的气体同化,如果说烧焦的尸体上散发出诱人的烧烤味道还算符合逻辑,那么难闻的硝烟味在他的嗅觉中变作了香料味道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甲板上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浆糊,像是打翻的糖浆流了一地。奶白色的骨头凌乱的洒在地上,表面像是糖果一样光滑细腻。
他的战友们被溶解了。
医生踏着沉重的步伐前进,掩体上还有几杆枪留在那里,他试图捡起一杆激光枪,但是在他的手触碰到枪托的一刹那,合金枪托就如同饼干一样碎裂。
‘敌人在哪?’他们中队的任务是守住这个通道,现在通道已经失守,他需要知道敌人动向并且通报给指挥部。
粘稠的空气中隐隐传来些许声响,他压低身体缓缓前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面部离地面更近,能够清晰的看到散落的一段血管、结缔组织、内脏碎块,好似人身上的每一种细胞都残留了一些。
‘我的战友,被均匀的抹在了地上。’这个想法在他的大脑中回荡,像是诅咒一般铭刻的越来越深。
他看见了一堆掩体,一堆由被打成筛网的床板和柜子组成的掩体。
一团绑腿带被牢牢的黏在地上。
左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无论他在内心如何咆哮,就是无法停下来,与之相反的是,医生持刀的右手好像铸铁一样僵硬。
前进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脏上,踩得他心口绞痛。
终于,他来到了那堆掩体旁,他打开倒在地上当做支撑的柜子,里面的通讯器在以微弱的声音不断重复着一个命令,“所有能动的人,立刻到亚空间引擎室炸毁引擎。”
幸运的是,这个柜子里还有一把电浆手枪,应该是连续射击过热之后临时放在这里冷却用的。
手枪被别在腰间,洛开始了行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生还者,他不能想这件事,每次一这样想,耳边总是会出现诡异低沉的呓语。
去往引擎室,需要穿过一条被称为颂歌廊道的通道。
这里的气味更加香甜,飘荡着淡黄色的雾气,味道浓厚的让他感到反胃。
忽然间,他看见了一道身影,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雾气之中缓缓变得清晰,超乎常人的高大,身体的比例异常奇怪,手臂短而弯折,躯干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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