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办公楼外的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夕阳把天空染成淡淡的橘粉色，却没给齐雨儿带来半分暖意。她跟着汪凯走出单位大门，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从清晨在医院的争吵，到下午强撑着处理工作，一整天的情绪内耗，早已把她浑身的力气都榨干了。
晚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汪凯身边靠了靠。汪凯立刻察觉到她的疲惫，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温柔：“累坏了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家？”
齐雨儿摇摇头，声音轻得像要飘走：“不了，咱们回家点外卖吧，我感觉累了，想回家睡觉。”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不想去餐厅里应付陌生的目光，不想再强装精神说话，只想赶紧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家里，换上舒服的家居服，窝在被子里，把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暂时藏起来。
汪凯看着她耷拉着的肩膀，还有眼底藏不住的倦意，心里疼得慌。他点点头，没有反驳：“好，听你的，咱们回家点外卖。你想吃什么？还是上次那家水煮鱼？”
“都行，随便点吧，我没胃口。” 齐雨儿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点撒娇的依赖。以前她总爱挑剔外卖的口味，现在却连选择的力气都没有了 —— 胃里空荡荡的，心里却被别的情绪填满，什么都不想吃，又觉得必须吃点东西，才能支撑着走回家里。
两人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路边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下班的同事和他们打招呼，齐雨儿都只是轻轻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汪凯怕她累着，特意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齐雨儿摇摇头，脚步却越来越慢。她想起早上在县城医院的委屈，想起爸爸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可连掉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 大概是早上已经哭够了，现在只剩下麻木的疲惫。
到了车上，汪凯先给她系好安全带，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才发动车子。齐雨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赶紧到家。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还有汪凯偶尔轻声问她 “冷不冷” 的声音。
车子驶进小区，停在楼下。汪凯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帮她打开车门，还伸手扶了她一把：“慢点，别着急。”
齐雨儿点点头，扶着他的手慢慢下车，往楼上走。打开家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 客厅里的沙发、茶几，还有地上蹦蹦跳跳欢迎他们回家的毛球，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她换了鞋，直接走到沙发旁，瘫坐下来，连外套都没力气脱。
汪凯跟着走进来，先把她的外套脱下来挂好，又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先喝点水，我来点外卖。你想睡觉的话，先去床上躺会儿，外卖到了我叫你。”
齐雨儿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水，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些疲惫。她摇摇头：“不了，我在沙发上坐会儿就行，等外卖到了吃完再睡。” 她怕自己一躺下就睡着了，错过了吃饭，明天又没力气上班。
02
汪凯没再劝她，坐在她身边，拿起手机点外卖。他特意点了齐雨儿平时爱吃的水煮鱼，还加了一份她喜欢的红糖糍粑，又点了个清淡的蔬菜，怕她吃太辣不舒服。点完外卖，他把手机放在一边，轻轻拍了拍齐雨儿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再忍一会儿，外卖很快就到了。吃完咱们就睡觉，明天要是不想上班，就再请一天假。”
齐雨儿靠在他肩上，轻轻 “嗯” 了一声。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汪凯肩膀的温度，心里的疲惫稍微缓解了些 —— 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汪凯陪着她，给她递水，给她点外卖，给她一个可以安心歇脚的地方。
她默默想着：等吃完外卖，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起来，心里的委屈就会少一点，疲惫也会散一点。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哪怕现在很难，也得慢慢熬过去。而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安稳的夜晚，一个能让她暂时卸下所有伪装和疲惫的家。
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清脆的鸟鸣声透过窗户飘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鲜活气息。抬手摸了摸枕头，昨晚的疲惫仿佛随着十个小时的熟睡，被彻底揉碎在了梦里 —— 伸懒腰时，骨头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浑身都透着久违的轻松，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神清气爽”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齐雨儿掀开被子下床，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些，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金色的阳光瞬间涌进卧室，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暖洋洋的。她对着窗外的绿植笑了笑，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间，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已经消退，连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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