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实在咽不下去了。齐雨儿把剩下的面倒进垃圾桶,汤洒在地上,溅起几滴油星。她拿抹布擦的时候,看见自己映在地板上的影子,瘦小得可怜。这让她想起刚搬进这间屋子时,她和汪凯一起布置着他们未来一起幸福生活的爱巢,那时的影子是挨在一起的,不像现在,孤孤单单的一个。
洗完碗回到客厅,齐雨儿没开灯,就坐在沙发上。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齐雨儿回到客卧的床上,把被子裹得紧紧的。被子上有股淡淡的樟脑味,是放久了的缘故。她起了存私房钱的念头…… 这些念头在饥饿和疲惫中变得模糊。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呜呜响,像有人在哭。齐雨儿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被子里。黑暗中,额头的伤口又开始疼,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但她不能哭,眼泪早就流干了,现在她需要的是力气,是能撑到明天早上的力气。
天快亮时,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回到了蜜月旅行时的巴黎,埃菲尔铁塔的灯光闪闪烁烁,汪凯牵着她的手,在塞纳河边慢慢走。可走着走着,他忽然松开手,转身走进人群,她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陌生的街头,手里攥着张没用完的地铁票。
03
汪凯的声音从客厅飘进来,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知道了妈,这就带她过去,雨儿有点感冒,起晚了……” 尾音带着点不耐烦,像在应付什么麻烦事。
客卧的窗帘没拉严,晨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齐雨儿的眼皮上。她刚要翻身,额头的伤口就扯着疼,像有根细针在扎 —— 昨晚在地板上蜷得太久,浑身的骨头都像生了锈,动一下就咯吱响。
齐雨儿的心沉了沉。感冒?他倒是会找借口。她摸了摸额头的结痂。刘海被汗黏在额头上,遮不住那片突兀的黑红,怎么看都不像感冒。
“起来了。” 客卧的门被推开条缝,汪凯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拉得老长,“我妈喊咱们回家吃饭,赶紧收拾收拾。”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个无关紧要的下属。
齐雨儿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下去,露出手腕上的青印 —— 被他攥的。她下意识地往袖子里缩了缩,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 我不太舒服,能不能不去?”
“不去?” 汪凯推开门,眉头拧得死紧,“我妈一早就开始准备这顿饭,你说不去?”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额头,停顿了两秒,忽然提高声音,“赶紧的!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齐雨儿没敢再犟。她知道汪凯的脾气,越是拒绝,他越会逼她。更何况,汪凯父母住的 3 号楼就在隔壁楼,两家阳台对着阳台,要是她不去,不出半天,“儿媳妇耍脾气” 的闲话就得传到左邻右舍。院里的熟人太多,汪凯母亲经常拐弯抹角地说给她听一些院里邻居的八卦,那语气里的不满,像根刺扎在她心上。
她慢慢挪下床,扶着墙站了站。客卧的镜子蒙着层灰,她凑过去看,脸色白得像张纸,眼下的青黑遮不住,最要命的是额头的伤,就算用刘海挡,也能看出鼓鼓囊囊的一块。
“找个帽子戴上。” 汪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神里没什么温度,“穿个高领的衣服,悟得严实点。”
齐雨儿从衣柜里翻出一顶乳白色的帽子,她对着镜子把帽子往头上扣,找出一个最合适的位置不会蹭疼伤口,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眼睛,像个躲躲藏藏的小偷。
“行了,走吧。” 汪凯转身就走,脚步快得没等她跟上。齐雨儿赶紧跟在他身后。汪凯走在前面,穿着笔挺的夹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而她戴着帽子裹着围巾,缩着肩膀,像只被雨淋湿的鸟。齐雨儿走着走着听见自己的心跳,擂鼓似的,怕汪凯母亲看出破绽,更怕汪凯突然发作。
出了单元门,冷风卷着雪沫子扑过来,齐雨儿赶紧把围巾又拉紧些。走到隔壁楼,路过一楼厨房阳台上看得到汪凯母亲的身影。 老太太正趴在栏杆上往外看,手里还攥着块抹布。
汪凯扬起脸冲着屋里笑了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和,跟昨晚判若两人。齐雨儿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雪水渗进运动鞋,凉得脚趾发麻。
进了汪凯父母家,暖气扑面而来,混着饭菜的香味。汪凯母亲迎上来,拉着齐雨儿的手就往厨房带:“快尝尝,我特意给你炖的乌鸡汤,补补身子。” 她的手热乎乎的,攥得齐雨儿手腕发疼 —— 那里还有昨晚被捏出的红印。
齐雨儿下意识地往回缩手,却被老太太攥得更紧。“怎么穿这么多?” 老太太盯着她的帽子,伸手就要摘,“屋里暖和,别捂出痱子。”
“妈!” 汪凯突然开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她真感冒了,昨晚咳了半宿,让她捂着吧。” 他的声音很自然,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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