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幻林迷踪”的结果,如同在已沸腾的油锅里又投入了一块巨石。
牛凤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边塞少年,以六面令旗的绝对优势,再次碾压了包括吴昊在内的所有参选者。
如果说第一关的“力弓”尚可归咎于天赋异禀,那这第二关所展现出的敏锐洞察、精湛轻功与沉着心智,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演武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羡慕、嫉妒、探究、警惕……种种目光交织在安静立于一旁的小凤儿身上。
他依旧那副朴素的打扮,神色平静,仿佛接连两项惊艳表现与他无关。
这份超乎年龄的沉稳,更让一些有心人暗自心惊。
吴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找到的四面令旗本已是傲人成绩,此刻却成了衬托对方的背景板。他身边那几个跟班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生怕触怒这位心高气傲的少主。
吴昊盯着小凤儿的背影,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一股邪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绝不能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接连两次骑在自己头上!
高台之上,韩长老与葛长老低声交谈着。
“葛师兄,此子……确有过人之处。只是这身法路数,似乎并非北地常见,倒有些……边塞野路子的痕迹,却又暗合高明轻功要诀。”韩长老语气带着审视。
葛长老微微颔首,目光中欣赏不减:“不管路数如何,能于幻林中如鱼得水,便是本事。根骨、心性、悟性,皆是上上之选。宗主若知,定当欣喜。”
韩长老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不再多言,只是目光扫过台下的小凤儿时,更多了几分深意。
短暂的休整后,那名中年执事再次上前,声音传遍全场:“前两关考核结束。综合评定,排名前十六位者,进入最终考核——擂台比武!”
名单公布,小凤儿毫无悬念地名列第一,吴昊紧随其后。
能进入前十六的,无一不是少年中的佼佼者,此刻个个摩拳擦掌,战意昂扬。
擂台比武,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也是决定他们能否踏入神箭宗内门,甚至被哪位长老看中的关键!
演武场中央,早已搭起了一座丈许高的方形擂台,以硬木制成,坚固非常。
“擂台规则,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不得使用淬毒暗器。一方认输、倒地十息不起、或跌下擂台即为负。现在,抽签决定对手!”
十六名少年依次上前抽签。
小凤儿抽到了一支写着“丙三”的竹签。
他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高壮、使一对短戟的少年,看起来实力不弱。
比武正式开始。
擂台之上,拳风呼啸,刀光剑影。
能闯入最终环节的少年都非庸手,战斗颇为激烈。喝彩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人凭借精妙招式轻松取胜,有人则靠着一股悍勇之气苦苦支撑,反败为胜。
小凤儿默默观察着台上的比斗,将每个人的特点、招式路数记在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与这么多同龄的、系统学习过武艺的人交手,心中既有些许紧张,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的乌沉木短枪,感受着那沉实熟悉的触感,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很快,轮到他上场。
“丙三,牛凤儿,对阵,王闯!”
小凤儿解下短枪,褪去布套,露出了那杆通体乌黑、仅在枪头处泛着冷冽寒光的乌沉木短枪。
枪身比寻常长枪短了三分之一,更适合他目前的身高臂展。
他纵身轻跃,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擂台之上。
对面,那名叫王闯的高壮少年也跃了上来,手持一对精钢短戟,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显然力量不俗。
他打量着小凤儿瘦小的身形和那杆略显“秀气”的短枪,眼中闪过一丝轻视。
“请。”小凤儿持枪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起手礼。
“哼!”王闯却不耐烦多礼,低喝一声,双戟一错,如同蛮牛般冲向小凤儿,左手戟直刺胸口,右手戟横扫腰腹,势大力沉,带起一股恶风!
台下观战的吴昊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王闯他知道,是依附于他爷爷一脉的某个小家族子弟,招式以刚猛着称,正好用来试试这牛凤儿的成色。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在绝对的力量碰撞下,还能不能保持那份令人讨厌的平静。
面对这迅猛的攻势,小凤儿并未硬接。他脚下步伐一变,身形如同游鱼,间不容发地从那戟风的缝隙中滑开,正是飞龙枪法中身法与步法的基础运用——避实就虚。
王闯一击落空,力道用尽,身形微微一滞。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小凤儿动了!
他手腕一抖,乌沉木短枪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探出,枪尖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点王闯因发力而露出的右肩肩井穴!
这一枪,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深得飞龙枪法“潜龙出渊”的精髓——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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