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心我?”杨逍被我劈头盖脸一通数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里漾起愉悦的波纹,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顺耳的话。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越过安全距离,语气带着几分得寸进尺的暧昧,“晓芙,你如此担忧我明教的安危,担忧我成为武林公敌,是不是说明,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我被他这颠倒黑白的理解气得一噎,还没来得及反驳,一旁的殷梨亭已经按捺不住,猛地跨步挡在我和杨逍之间,脸色铁青,怒视杨逍:“杨逍!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曲解晓芙师妹的好意!师妹是出于武林公义,不忍见江湖再起波澜,生灵涂炭!与你个人有何干系!”
杨逍被殷梨亭挡住,也不恼,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轻蔑:“我与晓芙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外人插嘴?武当弟子,都这般不懂礼数吗?”
“你!”殷梨亭气得手按剑柄,眼看就要拔剑。
“够了!”我生气的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啊?现在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吗?”
“大敌当前,不想着自保,就知道儿女情长,真是……哼”
我转身就走,这两个恋爱脑,不想理了。
殷梨亭见我神色严厉,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低下头,低声道:“是,师妹,我……我知错了。”
“晓芙,你别生气,我回去就整顿明教,绝不让朝廷阴谋得逞。”杨逍也赶忙表明态度。
“晓芙师妹,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殷梨亭问道。
“我们这次无意中破坏了朝廷的阴谋,朝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峨眉的。我得将峨眉弟子召回,严守山门,如果可以,再广收弟子,加强训练。希望能应对朝廷的冲击。”
“晓芙师妹,你放心!”殷梨亭神色郑重,语气坚定,“峨眉与武当同气连枝,唇齿相依!峨眉之事,便是武当之事!我回去后即刻禀明师父,武当上下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与峨眉共同进退!”
他的承诺沉稳有力,带着名门正派的担当和一诺千金的厚重。
杨逍也不甘示弱,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语气虽不似殷梨亭那般郑重,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晓芙,我回去便整顿教务,严查内奸,绝不让元廷诡计得逞!至于峨眉……”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只要你需要,只需一言,我杨逍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话语中的分量,丝毫不亚于殷梨亭,甚至更多了几分不顾一切的意味。
我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并未因他们的承诺而显得激动,只是冷静地回应道:“二位的心意,纪晓芙心领了。武当与明教的援手,峨眉自会铭记。但归根结底,峨眉的命运,还需我峨眉弟子自己来扛。”
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属于掌门的决断:“当务之急,是我必须立刻返回峨眉,主持大局!召回弟子,巩固防务,提升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至于江南这边,探查圆真和尚和朝廷后续动向之事,就暂且拜托二位了。一有消息,务必设法传递于我。”
“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别过。”我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准备动身。局势紧迫,容不得半分儿女情长的拖沓。
“师妹,我送你出扬州地界!”殷梨亭立刻跟着起身,语气不容拒绝。
杨逍也懒洋洋地站直身体,淡淡道:“正好,我也要往西边去处理些教务,顺路。”
我看着他们,知道拒绝无用,反而浪费时间,便点了点头:“有劳。”
三人熄灭篝火,再次潜入夜色之中。
数日后,我们已安全抵达扬州府边界。
站在岔路口,我转身对二人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就此留步吧。江南之事,拜托了。”
殷梨亭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师妹,一路保重!万事小心!”
杨逍则深深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晓芙,记住我的话。无论何时,明教……和我,都是你的后盾。”
我避开他过于直接的目光,对着二人再次颔首,随即不再犹豫,转身运起轻功,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道尽头,向着峨眉的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纪晓芙决绝离去、毫不留恋的背影,山道岔路口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刚才因共同对敌而勉强维持的平静,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彻底粉碎。
殷梨亭猛地转向杨逍,积压的怒火、嫉妒、以及长久以来对眼前这个“魔头”的憎恶瞬间爆发出来。他双目赤红,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指着杨逍厉声喝道:
“杨逍,离晓芙远点!”殷梨亭手握剑柄,语气冰冷。
“呵,”杨逍轻摇折扇,眼神睥睨,“殷六侠,这话,你说了不算。”
“你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害她的!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纠缠不休,晓芙师妹怎会受尽江湖流言蜚语,怎会被师门责罚,甚至险些……你这般害她,如今怎还有脸装作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来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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