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听见院门外有动静。扒着门缝一看，胡八一正和两个陌生人在低声说话。那两人穿着朴素，但站姿笔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赶紧开门出去。胡八一看见我，对那两人说：“这就是陈默。”
其中年长的那位和我握了握手，手掌粗糙有力：“陈默同志，我们是文物局稽查队的，我姓周。”
年轻的那个掏出证件晃了晃：“小王。”
“周队长，王同志。”我把他们让进院里，“进屋说话吧。”
屋里，周队长开门见山：“胡八一同志已经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许四海这个案子，我们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
我把许四海库房的位置、里面的情况，还有那些标记的位置都详细说了一遍。周队长一边听一边在小本子上记着。
“这些信息很重要。”周队长合上本子，“不过光凭这些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胡八一说：“许四海很狡猾，从来不亲自经手文物交易。”
“那就想办法让他亲自出手。”我说。
屋里安静下来。窗外，晨光初现，树影在窗帘上轻轻晃动。
小王突然开口：“我们收到线报，最近有一批重要文物要出手，许四海很可能会亲自到场。”
周队长点头：“这是个机会。但是怎么确保他能现身？”
我想了想：“如果他最想要的东西出现在交易现场呢？”
胡八一眼睛一亮：“你是说...”
“雮尘珠。”我说，“或者至少让他相信，雮尘珠会出现。”
周队长皱眉：“可我们并没有真正的雮尘珠。”
“许四海也没见过真品。”我说，“做个仿品，足够以假乱真就行。”
胡八一拍腿：“这个主意好！我认识个老师傅，仿古手艺是一绝。”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周队长他们去布置抓捕工作，胡八一去找人做仿品，我负责把消息放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苏青禾才从里屋出来，担忧地说：“这样太危险了。许四海要是狗急跳墙...”
“所以才要请君入瓮。”我安慰她，“在咱们安排的地方动手，总比让他摸到院里来强。”
奶奶不知什么时候也起来了，站在门口说：“默啊，你要办正事，奶奶不拦着。但是记着，邪不压正。”
我点点头：“放心吧奶奶。”
上午我去潘家园找大金牙。一进店，就看见他正跟个客人在那扯皮。见我来了，他三言两语把客人打发走，拉着我进了里间。
“听说你要给许四海下套？”大金牙压低声音。
消息传得真快。我点点头：“需要你帮个忙，把风声放出去。”
大金牙咧嘴一笑：“这个我在行。不过...得有个由头。”
他想了想，从柜台底下掏出个锦盒：“下周末琉璃厂有场私人交流会，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收到消息，许四海也会去。”
打开锦盒，里面是块龙纹玉佩，品相极好。
“这是...”
“仿的。”大金牙眨眨眼，“但是足以乱真。到时候你就带着这个去，我再把雮尘珠的消息散出去，不怕许四海不动心。”
我接过玉佩看了看，确实做工精湛，连包浆都做得以假乱真。
“那就这么定了。”
从大金牙店里出来，我特意在琉璃厂转了一圈。果然，没走多远就感觉有人跟上来了。这次换了个穿中山装的，戴着眼镜，像个文化人。
我故意在一家古籍店前停下，拿起本旧书翻看。那人也在旁边的摊子前驻足，假装看东西。
“老板，这书怎么卖？”我大声问。
店老板过来看了看：“哟，这可是明版的，少说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手指。
我摇摇头：“太贵了。”放下书，故意自言自语，“还是留着钱买那个珠子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余光瞥见那中山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了上来。
走到琉璃厂东口，胡八一的三轮车等在那里。我跳上车，对车夫说：“走。”
三轮车蹬起来，中山装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上。
胡八一笑呵呵地说：“鱼上钩了。”
我们故意在城里绕圈子，最后在文物局附近下了车。中山装也跟了下来，看见我们走进文物局大楼，脸色顿时变了，扭头就走。
“他回去报信了。”胡八一说，“许四海现在肯定坐不住了。”
果然，晚上大金牙捎来口信：“许四海放出话来，说要见你一面。”
时间定在三天后，地点是西山一个废弃的仓库。这地方选得刁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要出什么事，叫天天不应。
胡八一去找周队长商量对策，我留在院里做准备。
苏青禾帮我整理装备时，突然说：“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我摇头。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她坚持，“许四海这人诡计多端，万一要用什么阴招，我在旁边也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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