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铜钥匙带来的震撼和沉重,像一块湿透了的厚棉被,死死裹在陈默身上,让他一连两天都透不过气。白天在院里走动,看着那些熟悉的邻居,听着那些鸡毛蒜皮的闲聊,他都觉得像是在看一场皮影戏,戏台子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秘密。
他看谁都像是藏着掖着,看脚下的每一块青砖,都怀疑下面是不是就埋着那要命的“镇物”。晚上睡觉,他把钥匙藏在贴身的衣袋里,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硌得他睡不着,却也奇异地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至少,这东西在他手里。
他知道光瞎琢磨没用,得行动起来。他开始更疯狂地啃那些父亲留下的手札,尤其是关于各种机关消息、墓葬形制、还有那些玄之又玄的“气”与“镇”的论述。看得头晕眼花,就爬起来照着胡八一教的法子练练拳脚,活动筋骨。几天下来,书本知识没消化多少,身上倒是多了几块磕碰的青紫,饭量却见长了。
这天下午,他刚对着一本记载着“地脉走向与镇物关联”的残卷抓耳挠腮,院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带着点油滑腔调、刻意拔高了的声音:
“陈老弟!陈老弟在家吗?”
是大金牙!
陈默心里一动,赶紧把摊开的书收拾好,塞进被子底下,这才应了一声,掀开门帘。
只见大金牙穿着一身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站在院子当间,正跟路过的三大爷阎埠贵搭话。他手里还提着个用红绸子盖着的小篮子,一脸的精明算计,偏偏笑容又显得格外热络。
“哎哟,三大爷,您老精神头可是越来越好了!我这儿有点南边来的糕点,不值什么钱,您拿回去尝尝鲜!”大金牙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包点心,硬塞到阎埠贵手里。
阎埠贵推着眼镜,笑得见牙不见眼,假意推辞了两下,就美滋滋地收下了,嘴里还念叨着:“金牙啊,你就是太客气!每次来都……陈默,快,金牙找你呢!”他扭头看见陈默,赶紧招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这财神爷你可招呼好了!
陈默心里明白,大金牙这人无利不起早,这么高调地上门,还带着“礼物”,准没小事。
“金牙哥,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请。”陈默脸上挤出点笑容,把大金牙让进屋。
大金牙一进屋,那双精明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在陈默这简陋的小屋里扫了一圈,尤其在那些堆叠的书籍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把手里那个盖着红绸子的篮子放在桌上,自己拉过凳子坐下。
“嗨,这不是想老弟你了嘛!”大金牙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又递给陈默,陈默摆手谢绝了。他也不在意,吐了个烟圈,压低了些声音,“再说了,哥哥我这儿,有桩好活儿,立马就想到老弟你了!”
“哦?什么活儿?”陈默心里警惕,面上不动声色。
“好事儿!绝对是好事儿!”大金牙往前凑了凑,烟味混着他身上的头油味,有点呛人,“有个朋友,手里刚到了一批……地下的新鲜货,想找个靠谱的人给掌掌眼。我一听,立马就推荐了你啊!陈老弟你这家学渊源,眼力又毒,这活儿非你莫属!”
地下的新鲜货?陈默心里一凛,这是黑话,指的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明器!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大金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赶紧补充道:“老弟你别担心!不是让你沾那浑水。就是纯粹鉴定,看看东西对不对,年代值不值。人家就在城里,安全的很!完事儿了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在陈默眼前晃了晃。
五十块钱!这抵得上普通工人两三个月工资了!陈默的心不争气地跳快了几下。他现在确实缺钱,奶奶的药不能断,自己要想置办点东西,打听点消息,哪一样不需要钱?
但他没立刻答应,反而皱了皱眉:“金牙哥,这……风险是不是大了点?我才入行几天,万一打眼了,不是砸您的招牌吗?”
“哎呦喂!我的好老弟!”大金牙一拍大腿,“你就别跟哥哥我谦虚了!上回那个碑拓,还有你帮八一爷他们看的那几件,哪一回不是准准的?你这眼力,哥哥我服气!再说了,”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就是看看,不说破来历,谁知道?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就不想多挣点,给你奶奶买点好药,改善改善生活?”
这话算是说到了陈默的软肋上。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理智告诉他这浑水不能蹚,可现实又逼得他不得不考虑。而且……他心里还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父亲那些笔记上的东西,光看不用,永远是纸上谈兵。这可是一个亲眼见识、亲手触摸“地下出来”的东西的机会!也许,能从上面找到一些与“镇物”、“守钥”相关的蛛丝马迹?
“东西……多吗?都是些什么?”陈默沉吟着问,语气有些松动。
大金牙一看有门,脸上笑开了花:“不多不多,就三四件,主要是些瓶瓶罐罐,还有个小铜器。放心,都是‘熟坑’的,干净!”(熟坑指出土已久,经过盘玩或处理,看起来不像新出土的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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